第55章 噬人者世界（3）

    广阔的草原，无边的天际，偶尔跑过的几点白色、色彩就成了最好的靶子，这是雄鹰扑兔的最佳猎场。

    但人和人的猎场又是如何呢？是大草原上角逐一线的生死竞争，还是胸有成竹的心机谋算，不不，当然不是，在这个噬人者逞凶以生存为名杀伐开始，狩猎就已经不再是那么简单。

    ‘啪’的一声，拍手的人微笑的站在两天前的大楼顶上，当然还需要一点注解，消灭超过一万只噬人者的勇者所在的屋顶，再加上点复杂的修饰，那便是一步未动就消灭万只人形野兽的勇者卡西欧目前所在的地点。

    “……让我想想啊？噬人者的人形野兽，还需要加点什么？对了，他们的食谱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灵魂应该是灵魂驱动*所需要的能量，而灵魂之所以会连接*则是因为神经反射层面所构成的一种感情酶，这是吸引灵魂附着其上的媒介，感情酶消失，灵魂就无法自由操控*……”

    像模像样的写了三个笔记本的资料，捣毁噬人者的猎场并不难，他们在变成捕食者之前也不过是普通人类，对上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毫无还手之力很正常。

    “偶然看看其他世界的特产也确实挺有帮助，比如这个世界名为科学的炼金术分支，再比如医学上把人体解剖后的分析结论，唯物主义虽然有些狂妄，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我说米迦勒，你有在听吗？”

    在卡西欧的视线里，红发天使少有的发呆盯着下方马路，半夜十二点的风声还很呼啸，从地面卷起的工业飓风正携带着生活上的垃圾扑上漆黑的天空。

    “……卡西欧，规则为什么会给人类力量？”

    卡西欧一愣，随后嘴角慢慢露出一种世故了然的表情，“对你的神产生疑问了？”

    “不，我只是在想，人类真的不需要神吗？”一阵强烈的风吹过米迦勒耳边的红发，无论怎么看都只有刚烈凛然感觉的神情竟然闪过丝迷茫的颓废。

    眨眨眼，卡西欧两手□□风衣里，抬头望着天空，“……米迦勒，我并不是哲学家，但年纪大了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说的有些不知所谓，但米迦勒却认真听着，用很期待的表情等待。

    “人生感悟是距离死亡只有一点距离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而我已经全身没入冥河再被捞出来，所以说，对你发出些勉勉强强的建议也还是有资格的。”

    也许卡西欧无法看到他自己的表情，但就在他对面的天使却微微睁大了眸子。

    “神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

    “世界很大，很美丽，而每个人的心也是毫无界限的，都会渴求更多的东西，而渴求的部分里也同样包括世界。”

    “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神，所以拥有了魔王，修拜涅是集所有*于一身的‘神’，而且他并没有*，唯一有的应该就是毁灭，在你的世界拥有众神，也拥有恶魔，*被划分出了善意的一面和恶意的一面，你考虑过没有……”

    “人类被身为*的神明捏造诞生，他们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会不存在*。”

    简直像是毁灭了长久以来的观念，如果是任何一个人敢这么说，米迦勒立刻就会拔剑而起，为自己的神，自己的信念而战。说光明神是*的化身，开什么玩笑，这是冒犯神明的事，是亵神好不好。但现在说这种话的是卡西欧，而且他的神情完全无法让天使产生攻击的想法。

    卡西欧摘下到了这里后便一直佩戴在脸上的眼镜，夜幕下像是翠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人类所塑造出的无夜世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是弱小生命征服黑暗的象征。

    “人类拥有神的一部分，同样会有把世界握在手里的渴望，世界是神的，人类不许染指，这种念头如果是神的想法的话，那世界是我们的，我们不需要神同样是人类的执念，每年落入冥河的灵魂有多少是诅咒着信仰的神明，身为灵魂天使的你会不知道吗？”

    意识到自己话语过于严厉了，卡西欧侧过身发表稍迟的安抚，“规则代表的是世界的意志，神明则代表孕育他的存在的意志，当信仰的神不被信仰的人期待时，便会沉睡或者消失，而被世界孕育出的神，他们本身就有存在的必要，那是他们的责任，真正毫无束缚的神反而不存在。”

    “……”

    黑暗中，一只飞起的鸟落在大楼的另一端，两个人推开了大门，走了出来，从阴影中露出的面容略显熟悉。

    卡西欧在得不到米迦勒的回应时就暗道糟糕，是不是说过头了，天使被灯光的余晖照出的侧脸并没有气愤的神色却令胆大包天的勇者胆怯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梦境中的过去再度亲身经历后，内心处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的灵魂再度共鸣。紧接着他开始出现细小的变化，最容易被发现的就是他和米迦勒的默契。虽然以前也并不少见，但在故作亲密的态度下存在的巨大鸿沟却一直提醒彼此的疏离。可现在的转变，让卡西欧必须承认他信任米迦勒，并且为他的举动产生牵挂。

    好比兄弟一样，模糊又亲密的感情，不需要言语就能揣测到彼此的念头，不需要动作便交托了后背，奇妙的感情，在失去德古后就没有再感受过了。

    天使能让他产生血脉相连的情绪，念头刚刚升起卡西欧诞生的疑惑瞬间化作飞灰。不管怎么说，米迦勒也好，加百列也好，立场不明便注定无法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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