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定会见的,他……”
“李园?”田建抬起了手,止住了老奴的聒噪,脸色阴晴不定兀自想道,“他来作甚?”
“放他进来吧。”
田建一句吩咐,老寺人长趋而去,他自己拿足气势,学着老爹大朝会的模样龙盘虎踞地坐定。
片刻,厅中走进一个文士,田建眸光一凝,但见李园还是那副模样,顾盼之间却没了那股神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这种感觉很是稀薄,也不夺人,却仍是把田建的故作从容比了下去。
李园略做躬身:“草民李园,拜见子建公子。”
田建捏腔作势道:“李园,你找本公子是有何事啊?
“不瞒殿下,我特来拜见是为了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你一介草民,有何能与本公子交易?”田建没好气道。
“我,可以输掉稷下学宫的冬比。”李园道。
“什么?”田建心里一惊,“你就不怕担上囚虐百女的污名?”
“些许身外之名,算得什么?”李园云淡风轻道,心中却想,“以比试的结果断论事物,焉能使人信服?我的名声一向清正,赵欢却是臭名昭昭,到时候做巧妙些,在别人眼中不还是被迫屈于‘赵长安君’的淫威罢了。而这个公子建性格优柔寡断,最好控制,刚好适合作为自己进身的阶梯。”
“那么换月阿姊呢?”田建有些急切地问。
“拱手奉上!”李园马上接道,四个字开头紧凑,却深深拖着一个尾音,似是在田建的心窝掏了一把。
“你……”田建真正地被震惊了,却道:“我听不懂。”
李园直起腰身,背颇有些失礼负双手地轻轻踱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换月姑娘婀娜多姿,试问谁不喜欢,只不过自古美人从来为强者所得,你说是么?”
“你如何断定她会青睐于我?”
“二八之女,青春年少,哪个心中没有一些不实的幻想?换月姑娘不过是一时被我的表象迷了心窍。待我稷下落败将她点醒,以太子您的身份地位、相貌才学,加上我教你一些手段,对田换月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有什么条件?”田建问。
“条件自热是有的,但于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请讲。”
不知不觉,田建用上了“请”字。
李园道:“只不过是请公子在大王面前为我引见一番,谋个一官半职,来日若山陵突崩,某愿做新王砥砺之臣。”
田建面色不定,似陷天人交战,这李园的话每个字都砸在他的心坎里,但此人所说所做所为与老师平日里的教导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不答应。”
李园一愣,随即又从容起来,又是一躬道:“不忙,不忙,今日对话的内容任何时候都会有效,且看李园稷下展示诚意,子建公子随时应我。”说完径直出宫去了。
田建出神好久,思及圣人之言,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终于眉目舒展,心想:“这李园真是失心疯了,我都说了不应,他还自愿输掉比赛。倒要将这好消息告诉赵国子欢,让他也一同高兴。”
……
……
赵欢沐浴完毕,神清气爽,想着守在房中的小丫头,心神荡漾。虽不能真个怎么样她,心道天寒地冻的,暖暖被窝总可以吧。
灵毓却是不知碧落的叮嘱,坐在床头,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心里一只小鹿乱撞。方才同公子一起回府,还没下车便被他横身抱起,大步流星地上去踹门,众人见到了自是欢喜却又诧异,尤其是以前的婢女姐妹们,个个上来问这问那,有的还要向她兜售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所谓经验,好在婷儿及时出现把她们都轰走了。据说温氏被赶走了,她现在成了内府的总管,天天手上拿着一卷记账的牛皮,看谁不服就扣她工钱,威风得狠。
内府除了这些书市的仆役丫头,还多出了个机灵的小鬼头,弗一见面便喊自己做娘,真不知是不是公子以前不好的时候在外欠下的风流债。自己还未……倒是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天天喊着叫娘,真是羞也羞死。
才不在了几日,府中便发生这许多变化,倒似换了一番新天。
而公子他刚一入府便要去沐浴。沐浴完了要干什么?灵毓虽然娇憨,却并不傻,非但不傻,还有一些聪明,想起自己受伤时对他的表白,又想起他方才在耳边情话,想起自齐军营中,失手打翻那一鼎肉糜后的种种,不由得已失了神。
内院的门口,一个大黑个子手持干戈,却鬼鬼祟祟不停向里头往。
“黑小子瞎瞅什么?公子的内眷也敢偷看,你想死么?”说话的是孙奕。
今日黑肤在签华诗会上立了一功,却也胡言乱语,本可功过相抵,受了不白之污的赵欢终觉得不够出气,便先奖他一顿宵夜,又罚他夜里值夜守门,孙奕自觉是他的队长,便也自愿一起受罚。
此时看这夯货一点没有悔过的意思,竟然还胆敢窥视主人的内眷,孙奕真是气急败坏。
“没啥。”黑肤忙一缩脑袋,一会儿却又耐不住好奇问道:“队长,公子不是带了灵毓姑娘回来么?”
“啊,是啊,有问题吗?”孙奕干巴巴道。
“没有没有,不过我不是也背了一个徐风回来?”
“啊,是啊,有问题吗?”孙奕更加不耐烦了。
“也没有。”黑肤挠一挠头,拄着干戈站着,眼睛却继续向内院瞄去。
“还看!”孙奕踢一脚骂道。
“队长,俺就是好奇。”
“你好奇啥?”
“队长,你说这灵毓姑娘和徐风的房间,公子到底会先进哪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