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园小厅,太史华来回不断踱着步子:“李园,我还是觉得此计有些欠妥,要抓赵欢的把柄,为何非要以小姑姑为诱饵呢?”
李园道:“赵欢身为别国质子身份敏感,廷前应对又颇得大王的欢心。要让他身败名裂,这诱饵的身份便极为关键,若是个寻常妇人,给他糟蹋便糟蹋了,顶多不过是纨绔公子的一些风流韵事,又怎会伤到他的根本?”
太史华搓搓手,终于才打实道:“可是,这要是被父亲或者大姑姑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李园道:“公子放心,这件事我们多次演练,保证绝无破绽,公子的小姑姑也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到时候您只需要听我信号,便在药性发作的关键时刻,捉他个现行,倒看看他纵有一万张嘴,却要怎么辩白。”
“当真万无一失?”
“当真万无一失!”
一个下人前来禀报:公子,赵欢已经到了。
……
……
螭园,太史高的老巢,也是赵欢第一次遇见太史云央的地方。
太史高是害死王卷大夫的仇人,但太史云央却是多次维护于他,太史云央宴请,并且严明一定要到,他便不好婉拒了。
其实,赵欢心中还有个隐秘的目的,他先前习得扶摇之策,从地穴而出,是经一口井,后来再去找时却不见了。近日他练功所遇所感,加上生活中身上的种种异像无人解答,便想着宴会后寻个机会找寻一番,也不知鬼夏师叔会不会还在那处,也好向他询问一番。
太史云央在螭园内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中便是她日常起居的楼榭,高高的楼榭依地势而建,一半建在院内,一半却由高高的垂柱支撑,飞出院外,其匠心独到,浪漫非常。
整个院子独辟一个侧门,并无路径与主园相通,高榭之上却有行空的复道与主园中的其他楼榭相连。上次,赵欢便是由一根落在主园内的高柱,才爬进了太史小姐的闺房。
太史云央今日打扮得极用心思,铜镜中的美人,高扎凌云髻,轻抹远山眉,耳下玳瑁生光,额心梅花婉落,这样的妆容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用过了。
想那青春年少,她年堪十六便嫁给了齐国大族的一个少年将军,小两口琴瑟和谐、恩爱非常,谁知好景不长,成婚才不到两年,这个将军的家族便被牵连进一桩极大的叛逆案中,齐王法章为斩草除根将这一族的男丁尽屠,君玉王后保得小妹无恙,却无法拯救她的夫君。
自夫君亡故,太史云央心灰意冷,一直独居在大哥的这处别院中。君玉王后心里对小妹有愧,言明只要是小妹所求都要极力办妥,但时间一晃便是十年,太史云央却没对大姐提过一个要求。
直到那夜,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闯进了她的世界,就像一阵不期而遇的风,吹皱一池春水,她平静的心湖里也绽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日前太史华与赵欢交恶,她便心中不喜,谁知前日这个亲侄儿却找到了她,说有意要与公子欢化敌为友、握手言和,想请她来做个中间的引线人。
能让侄儿与赵欢化干戈为玉帛,云央自无不肯,拿腔作势一番,太史华一再央求,她便也答应了下来。
赵欢见邀欣然应往,锦衣狐裘,骑一匹枣红小马,依旧只带着两名亲随通往。驻马螭园前,饶是来自后世的他也不得不感叹于园主的奇思妙想。
赵欢自别院的侧门而入,吩咐亲随在门口候命。他由一名婢女领着,上到高榭之中,见到了太史云央先是眼前一亮,随即上前笑嘻嘻地一拜,送过去一个黄桃木匣:
“太史姑娘,日前舍身相救之恩,赵欢无以为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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