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了耳畔语音,赵欢心中更是震惊,一声非礼呼之而出,谁料刚一张嘴便被塞入一大团膻腥的羊皮,杀猪般的悲鸣间忙又运功起身,却惊诧地发现身上这苗条的女子,竟浑似泰山一般不可撼动。
赵婷儿一言不发、香唇追索,,两条异常修长的玉腿盘身而上,直如铁箍一般将赵欢夹紧。
几个徒然无果的挺身之后,赵大公子流下一滴绝望之泪,便很可耻地——沦陷了。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讨打!”
说着赵婷儿的拳头便毫不惜力地朝赵欢胸口砸来,走到半途却忽被一只大手捉住,男人的雄性十足的声音道:
“碎女子,没个轻重!”
不知何时,也不知道他用了何法,赵欢的四肢竟然从绳索解脱出来,口中的羊皮也已被他一吐在地。
原是赵欢那认命的一刻,扶摇策中的螣蛇一式不运自转,手脚的筋骨缩合便自绳结中滑脱而出。
开玩笑?
赵欢修习了扶摇之策,传承鬼门衣钵,若是当真雌伏于一个女子身下,鬼谷子他老人家还不得给气得诈了尸啊!
赵欢猛然弹身而起,拉起被褥又一个翻身,将尚在惊异中的婷儿压在身下。
开玩笑?
大好男儿生于红旗之下,东风吹,战鼓擂,敢叫日月换新天,区区“泰山”又算得几何?
赵婷儿嘤咛一声抗议,忽又变为呜呜之响。被褥红浪翻卷,宛然春潮带雨,只见渔郎问津,不知桃源何处?
两人却又是相互较劲,龙形虎形不断上下易位,其间酣畅,便又如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落霞与孤鹜齐飞,羲和与望舒同尘。
赵婷儿纵然再强势,到底是个情场雏儿,人道是关山难越,情劫历苦,辗转十指相扣,终才否极泰来,迷蒙间共泛小舟,呢喃里巫峡同渡;是却是野径云聚,化作春雨下彻;偏又偏云开雾散,赏得一轮月明~
这半宿癫狂,赵欢沉沉睡去,身心交融,与怀中的女孩竟是再无一语。
夜半,他睡梦之中却忽又燃起了那团心火,竟是更猛更烈,直似要将自己的胸腔烧透烧穿。火光朦胧中,恍惚又是那个赤色人影,竟是将赵婷儿压在身下,偏偏这丫头还绝不似同自己时那般要强,直被人欺负得承欢饮泣。
梦里的赵欢不辨真假,满心又是疑惑,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又是嫉妒,对那背影狂喊:“你究竟是谁?”
赤色人影闻声便转过了头,现出了那张面孔格外熟悉,却又分外狰狞:
“你,不认识我了?我便是长安君,赵欢啊赵欢,我便是你!”
赵欢满身大汗,忽然挣扎着惊坐而起,将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柔荑甩落一旁:“婷儿我方才梦见……”
他说着说着便觉有些不对,略微定神不由吃了一惊:“毓儿?”
赵欢环顾房间,不禁眼角突突直跳,整个表情僵在脸上:灵毓、孔瑶、青梅、岚音、还有签华阁碧落阁主……晨光熹微,天际已泛出鱼肚之白。
他慌忙地低头自视,还好还好,身上小衣还在,心下稍安便又不动声色地将腿在被褥里一通搅弄,却没有任何发现,赵婷儿这死丫头躲哪里去了?难不成昨夜的事竟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吗?
不不不,绝不是的!
灵毓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凝皱秀眉狐疑地问道:“相公方才是在唤……婷儿姐姐吗?”
“哪有哪有,定然你听错了,喊的分明是我的毓儿。”
赵欢尴尬地搪塞一句,又疑问道:“话说你们在做什么?”
灵毓道:“你还说呢,碧落姐姐,方才相公可弄疼你了?”
碧落转动着自己皓腕道:“我不碍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欢又疑问一句。
“好啦好啦,相公现在可是病号,快快将被子盖好。”
灵毓坐到榻便将他重新按下,一番娓娓道来,原来昨夜她请来了碧落姑娘,恰逢云央之毒再次发作,便由孔瑶协助,碧落姑娘以“灵枢九针”暂时压制毒素,又以汤剂喂服,膏贴外敷,艾草灸熏,草药坐浴等多法其下,众人忙到了后半夜,好容易才控制了云央的毒势,忽然灵毓又发现自家相公竟然发起了高烧。
听闻赵欢有恙,孔瑶以为是他白日引毒所致,心中不禁大为焦急。
碧落医者仁心,加上大姐孔瑶在旁催促,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过来为赵欢诊病,却不料号脉之时赵欢忽然挣扎而起,将她手臂甩落,恰巧撞在了床柱之上。
赵欢知道了前因后果,对碧落又是感谢又是抱歉,眼神却又飘落在青梅、岚音之处,疑问一句道:“不是着你们去照看婷儿,怎么也跑到了这来?”
岚音见问,忙跪倒在地:“家主,婢子赶来正是要禀报,婷儿姐姐她……”
“她怎么了?”
“婷儿姐姐她不见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
灵毓与赵欢同时惊讶问道,原来此事灵毓也尚不知晓,方才便还在犯愁,碧落姐姐已经如此劳累,又怎么好开口劳烦她去再给婷儿诊病呢?
偏偏她却实在又对这好姐妹放心不下,计较之下打定主意,就算让自己再央求碧落一番,也要使其给婷儿诊断开药。此时乍听这个消息,焉能不惊?
赵欢自是更不必说,先前的一番云雨是如此真切,绝非梦境幻觉,但自己醒来婷儿却不在身旁,这绝非寻常,莫不是她有什么急事,抑或是远走高飞?
岚音继续道:“先前婢子与几个姐妹守在婷儿姐姐房中待命,忽然困意来袭,我们一个个相继都睡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看到床上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了这卷羊皮。婢子有罪,望家主责罚。”
定然是她用什么法子将几女弄晕,才跑来我处,联系前后迹象,与其说是她事后才离开,倒不如说是离开之前打定主意将自己“吃了”。
唉,罢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婷儿这丫头就像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若她真的想要离去,谁人又能留得住她?
赵欢喟然一声,摆摆手让岚音她们起身,又从其手中接过了那卷羊皮,当众先不忙展卷,而是自己细心收好。
灵毓则传令家将仆役在府中府外四下找寻,她不知隐情,又素知婷儿一向随兴所至,一颗担心稍去,又向碧落问起相公的病情。
碧落说道:“子欢公子的身体本是极好的,这番病情突发,据我诊断是有阳邪入体,而且这阳邪之猛非同小可,便是我也无法将其完全化解。”
灵毓关切问道:“那究竟应以何法破解?”
碧落道:“毓儿妹妹,你家相公体内之阳邪,乃是一股玄阳之血气所化。所谓玄阳,乃是阳极之极,本来并无不妥,但在公子体内,却不知为何化为了一股邪气;它的秉性玄阳,自然当由阴极之极的玄阴中和。若无玄阴之物与其相配,我也只能开几个方剂,渐行调理,若要根治,还需从长计议。”
听她一番话语,赵欢不由想起梦中的那个赤色人影。
碧落留下一副药方,便起行告辞,赵欢特命四名亲卫护送她回签华阁中。孔瑶微眯起一双狐狸媚眼,似乎是想从他的表现中间发现什么,赵欢则腆起一张浑然无事的厚实大脸,固若金汤,厚如城墙。这只也想着“吃人”的凤凰无处下嘴,却也不知已被她人捷足先登,冷哼一声也自去了。
房间里剩下了灵毓一个,赵欢用手指展平她微皱的双眉道:
“相公不过是偶尔的感冒发热,哪有那么玄乎?毓儿不要太过担心,你摸一摸,现在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灵毓被他拉着小手贴在额头,果然已经不再热了,这才略略安心,将脸儿贴在了男人怀里。
“毓儿……”赵欢吞吞吐吐道,“我……有件事要同你说,听了你可不许生气。”
小丫头一听两撇秀眉不禁又轻皱而起,赵再次将它们抚平,刮一下小鼻头,将女孩拥在身前,贴在耳畔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都自首了。
“婷儿姐姐?”小丫头惊讶得张大了嘴:“你是说婷儿姐姐?”
赵欢忙道:“毓儿你先别气,这事责任在我,其实婷儿她……”
“不不不,相公你误会我了,相公肯主动说给毓儿听,便是将我当做最最贴心体己之人,人家才不会生气哩!”
灵毓乖巧地一皱鼻道:“我是惊讶,婷儿姐姐竟可以这么大胆这么勇敢,敢将相公,嘻嘻嘻……”
她还未说完,已被赵欢在腋下咯吱得咯咯发笑,赵欢打趣道:“你还说哩,当时狭路相逢勇者胜,若不是我急中生力,这一世英名怕是便要毁于一旦哩!”
说完,赵欢却又低头问灵毓道:“当真不生气吗?也不生婷儿的气?”
灵毓的脑袋摇得像个小拨浪鼓:“相公喜欢婷儿姐姐,这我早就知道的。”
赵欢道:“是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局者迷嘛,婷儿喜欢相公,这我也知道。相公是我至爱之人,婷儿姐姐也是我的至亲之人,我又怎么会生你们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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