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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六国朝堂之上才颇多掣肘,很多大臣虽对秦多有微词,却也不敢轻言反秦。
所以当黑冰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后胜才会那么害怕,心中暗道:“莫不是我上回办事不力,秦国要来杀人灭口了?”
郑安平却是笑脸盈盈:“上大夫莫要心慌,郑某不过是有几件小事相求,何不摆上佳肴水酒,我等边饮边讲。”
“你说的几件小事?是不是我办不成,你们便会杀了我?”后胜依旧铁青着脸色道。
郑安平则已在对坐的位置坐下,笑道:“上大夫说的哪里话,只是几件小事,对上大夫是举手之劳,焉有办不成之说?”
他身后一名虬髯紫面的黑衣武士却铮地一声将腰间宝剑拔出半截,恍地后胜遮起了眼,慌忙吩咐仆役婢女重新上菜。
郑安平先饮一爵道:“我大秦一向敬齐,我王更是曾与齐王并称东西二帝,郑某此番带着我王的诚意前来,还是希望齐国能够摒弃赵国,而与我大秦订立盟约。”
后胜一听便龇牙咧嘴做苦道:“不瞒将军,现在齐赵两国业已入质定盟,赵国的质子欢更屡立奇功,两番救了王上之命,现下正是炙手可热,王上怕是已无反悔盟约之心啊。”
“此言差矣,常言道:‘不可直中取,但向曲中求’,我观齐王经历此番大病,虽然看似好转,却也不知天年何时,到时候君王后当政,岂不是又可与我大秦结盟?”
“难啊,”后胜喟叹一声,“你不知王后其人,我们这位王后绝不似普通妇人,行事皆以国家为先,我与丞相早已试探于她,她却道国家大事,不可儿戏,既已定盟,便不可再首鼠两端,若要朝秦暮楚,便是求死之道。”
郑安平腹中发笑:“这般蠢才,这些我焉能不知?若是万事都已水到渠成,我却还费事找你做甚?”
他继续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为何我不找你?只因是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就在眼前,上大夫把握住了,便是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啊!”
郑安平说这话将双手攥握而起,仿佛握住了无上的权利和无穷的财富,后胜的心头一动,黑冰台以钱财开路,在六国之中行贿高官重臣,其手笔之大,出手之阔绰也是同样有名。
后胜不禁心意大动,又继续道:“敢问将军,此番是何时机?”
“乃是嫡庶之争也!”
“啊!”后胜高起一声,却又皱起眉道,“可是君王后很有手腕,她未必便需要让贵国施以援手啊。”
“哈哈,她不需要,我们自有办法使她需要,她觉得没有危机,我们不妨为她设置一些危机。”
“喔?愿闻其详。”
郑安平端起酒爵浅呷一口道:“若是齐王亲自为少公子选师,这个消息传出,你觉得我们这位王后殿下还能坐的如此从容安稳么?”
后胜闻言一惊:“什么?王上要为少公子选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
郑安平捋起胡须,颇高深道:“不可说,不可说,等到事情出来你自便知晓。”
后胜越发觉得这黑冰台神通广大,这等机密之事竟然也能知晓,更有甚者说不定他们便是此事的幕后推手。
“若是真按将军所言,王后殿下同意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后胜说道。
“非也非也!”
对面的郑安平却握起袖子摇摇手指:“非是大大增加,是十足十稳。”
“喔?”后胜又是惊奇,“此话怎讲?”
郑安平道:“你可忘了那赵欢当初如何做法?她若还尚犹豫,你们不会去替她决定?我可听说,太史丞相与公子欢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啊。”
“你是说把公子欢……”后胜一手立掌下切,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郑安平对他暧昧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却道:“你猜怎地?那王上为少公子选定之师是为何人?”
“难不成是……”
郑安平点一点头:“赵国质子竟成了少公子的老师,到时候王后殿下难道还能对齐赵同盟死心塌地么?王上老了,老糊涂了,齐国是时候焕发出新的活力了。”
“到时候公子欢再以这个身份遇刺身亡,行凶者又是太史高,你说谁的嫌疑最大?纵使事情没有败露,王后殿下也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后胜蓦地眼珠瞪圆:啊~一来逼王后抉择,二来扶太子上位,三来顺便报了公子欢击杀秦使之仇,好一条一石三鸟的连环毒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