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兵器?他没有用兵器是如何与你过招?”
&nb姜希夷道:“他用的是手。”
&nb沉默。
&nb又是沉默。
&nb郭嵩阳再次沉默了。
&nb这沉默就像是一双手,能扼住人的咽喉,令人窒息一样。
&nb在这段时间里,似乎空气凝固不再流转,连时间都停止不再走动。
&nb姜希夷和郭嵩阳两人没有一人动过,他们一个人在想,一个人在等。
&nb良久的沉默之后,郭嵩阳才缓缓道:“看来银戟温侯已经死了。”
&nb姜希夷道:“那吕凤先呢?”
&nb郭嵩阳道:“吕凤先还活着,但是他再也不是银戟温侯了。”
&nb姜希夷刚想说些什么,郭嵩阳继续道:“但嵩阳铁剑还在!郭嵩阳也还在!”
&nb话罢,他没等姜希夷回话,而是走出了这房间,一步一步落地无声,却又走的很稳。
&nb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充满了希望,充满了自信,即使他是背对着姜希夷的,但姜希夷能想象出,在那一瞬间,郭嵩阳双眼中迸发出的光,一定耀眼无比。
&nb因为他不再迷茫,他知道自己下一路到底要去哪里了。
&nb下一路要去哪里?
&nb这也是姜希夷要面对的问题。
&nb离秀野桥之约还有三个月有余。
&nb她已经见识到了兵器谱上的第四名,按照郭嵩阳的话,只怕第五名也见到了。
&nb那么百晓生兵器谱上前三人到底是什么样?
&nb次日,姜希夷众人离开了此处,往保定走去。
&nb路上,天同问道:“庄主为何要往保定去?既然同胡不归约好时间,难道不是应该往秀野桥去吗?”
&nb姜希夷道:“因为我想见见兵器谱上名列第三的小李飞刀。”
&nb天同道:“可江湖中不是都说,李寻欢已经不见了,或者是回关外了吗?”
&nb姜希夷道:“我只是想去他曾经的家看一看,如果见不到也没什么。”
&nb天同道:“家?江湖人都说李寻欢是个浪子,浪子也有家?”
&nb姜希夷闻言顿了顿,道:“当然,每个人原本都是有家的,能让人感受到归属感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要找一个人去他们家找总是错不了的,当初不也是朱藻告诉了我们铁中棠的家在哪里,我们才找到的吗?”
&nb天同嘶了一声,皱眉疑惑问道:“朱藻和铁中棠是谁,我们曾经见过吗?”
&nb天枢突然截口笑道:“你才多大,连事情都记不清了,回去后叫天璇给你吃药。”
&nb天同语气慌张道:“不行不行!天璇的药闻起来都苦的不得了!”
&nb天璇缓缓道:“你愿意吃,我还不愿意给你弄,免得浪费了庄里的药材。”
&nb其余人闻言皆轻笑出声。
&nb夜晚。
&nb保定,兴云庄。
&nb这座巨大的宅院说着以前的辉煌。
&nb但再辉煌都已经是过去。
&nb两扇朱漆大门似乎许久都没有被人打开过,门上的朱漆已经剥落,就连铜环上都生了锈。
&nb墙内听不见人声,只有虫鸣鸟语衬得这宅院更加寂寞和萧索。
&nb大门前还挂着两幅门联——
&nb‘一门七进士,
&nb父子三探花。’
&nb这里是兴云庄,曾经也是李园。
&nb是李寻欢成长的地方。
&nb不过现在看来,这里实在是没有人住了,就算有人住,也不好从大门进去,姜希夷手一扬一挥,示意众人将这宅院绕一绕。
&nb在兴云庄后墙外,有一条小小的弄堂,起风时这里尘土飞扬,下雨时这里泥泞没足,高强挡住了日光,弄堂里几乎终年见不到阳光。
&nb但就是在这阴暗的地方也有人默默地活着。
&nb在这里有个鸡毛小店,卖着简单粗劣的食物,后面是三五间简陋的客房。
&nb店老板是个残疾的侏儒。
&nb姜希夷一行人一路赶到保定,还未好好休息过,也没有坐下真正吃过一顿饭,即使这个小店看起来不过如此,但他们还是进去坐下了。
&nb姜希夷喜欢坐在角落里,因为那个位置能一眼看清所有形势,别人却不好看见她。
&nb可今天她一进店里的时候,就发现角落里的位置被人坐了。
&nb那人是个男人,面目还算英俊,但是看起来却异常憔悴,脸上带着病容,时不时就要咳嗽。
&nb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应该喝酒的。
&nb可他面前却放着一碟豆干,一碟牛肉,两个馒头和七壶酒。
&nb他一面咳嗽一面喝酒,喝得很慢,但手却很稳,姜希夷发现,即使他再怎么咳嗽,但是他手中的酒杯从未洒出过一滴酒。
&nb这个人脸上带着红色,却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还是病态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