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诸多烦恼,不禁愧疚不安,抬头时再对上龙海萍眼睛,虽无言语,目光中已不由流露出一丝哀恳的味道。龙海萍立刻意识到她是请求她原谅师姐的无礼,只觉心里一软,哪还会在意李妙嫦的言行,忙还一个笑容,以示安慰。梅吟雪方才心宽,微微一笑,眼帘垂下,嘴角犹带着淡淡笑意,轻轻回过头去。
龙海萍望着她好看的侧影,心神不由一阵恍惚。这几日,或许是因为有李妙嫦在,也或许是下意识的克制,她与梅吟雪言语交流很少,经常是相视一笑,只当招呼。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却好似渐渐多了许多默契。这种默契固不如肌肤相亲来得激荡人心,却也时常叫人心里如坐春风,说不出的温暖恬适。她甚至有时不禁希望这路一直走不完,那梅吟雪就永远都在她的视野之中,哪怕这样望着她,也觉得心里既安定又幸福。只是,她不知道,梅吟雪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她是否也愿意这样呢?
龙海萍正想得出神,对面马队已经从她们身边快速驶过。对方一共五骑,想是为了防尘,头上脸上都蒙了块长布,只露出眼睛,看不清面目。龙海萍一眼扫去,却有些诧异,原来其中有两个人皮肤一黑一白,眼睛都是深陷下去,那白人眼睛还是蓝色的!龙海萍什么人没见过?打眼便认出一个是印度人,一个是俄罗斯人。她想不到在此时此地,居然会碰到外国人!
那五个人起初却完全没注意到她,原来都是不自觉地被梅吟雪吸引了目光。
一名白衣女子骑在马上,周围人都是风尘仆仆,她却一尘不染,本就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奇韵味,更何况梅吟雪还生得清丽绝俗,更如空谷幽兰,夺人耳目。
那五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艳,马儿驶过她身边都还忍不住频频回头。
龙海萍心中不由隐隐气愤,她知道自己这是起了嫉妒之心。虽然一路经历了诸多这种情形,但她还是不能平静以对。反倒是梅吟雪自己,对这些眼光从来都是视若无睹,心平气和,淡然以对,想来早已习惯这种情形。
马队很快又从龙海萍身边驶过。马蹄得得,扬起一股尘土,龙海萍下意识地掩住口鼻,皱起眉头。最后面那一骑与她擦身而过时,那马上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目光刚才梅吟雪身上收回,恰巧看到她的手势动作,立时皱起了眉头,眼中流出狠狠的鄙夷。
龙海萍一怔,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她低头一看,忽然意识到是因为自己身着男装,但这掩鼻皱眉的动作却是太女性化了,忙放下手来。就见那彪形大汉驶出几个马身后仍回头朝自己这里怀疑地张望,她心里不由得好笑,但总比打量梅吟雪让她舒服多了。
“龙先生,咱们也过去喝口茶吧!”梅吟雪招呼了龙海萍一声,龙海萍忙回过头来,应了一声,跟她一起奔到茶摊前。
茶摊是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棚子下用来烧水煮茶,棚子外露天摆着四五张桌子,用作待客。此时,李妙嫦已经占了一个桌子,另有三个商人打扮的坐在一张桌子前喝茶,再无其他客人。
李妙嫦一坐下,便招呼摊主上最好的茶,声音又尖又高,引得邻桌那三个商人频频侧目。不一会,梅吟雪和龙海萍又赶到。梅吟雪翻身下马,款步走到李妙嫦身边,柔声唤一声:“师姐!”立刻便吸引了那三人目光。三人犹如被使了定身法,一下直了眼,都不约而同在心底发出一声赞叹。这时,李妙嫦抓起剑往桌上“哐当”一拍,厉声喝道:“再看我挖出你们的狗眼!”那三人被吓得打一个哆嗦,赶紧缩回脑袋。
梅吟雪歉然望了那三人一眼,小声劝道:“师姐,出门在外,何须计较些个?”
李妙嫦冷笑一声:“哼!你倒是不计较!你所到之处,若要招来一群狂蜂浪蝶,还不是要我替你打理?”
梅吟雪听她说的难听,虽觉刺耳,却也只是眉头蹙了一下,并不愿与她计较。
龙海萍却按捺不住了,李妙嫦平时刁难她她倒不觉什么,但她这样侮辱梅吟雪,她怎么忍受得了?她忽的冲前一步,正要张口反驳,却见梅吟雪蹙眉冲她轻轻摇头,她对梅吟雪自然言听计从,只得忍住了心中的火气,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梅吟雪淡淡一笑,垂首顺从地答了一句:“是,师姐。”虽说在护送龙海萍一事上是由她做主,但日常生活,她仍得遵循长幼有序的规矩,听这个师姐的教训。
李妙嫦见她在人前仍给足了自己这个师姐面子,心中还算满意。但见到龙海萍敢怒不敢言,心中便酸溜溜的有些无名火起。自己为他买药煎药,他不仅没表现出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总是对自己一副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他对师妹却是截然相反,简直是百依百顺,殷勤无比。若说他对师妹没什么非分之想,真是打死她都不信!一想到这,她不禁又对师妹嫉恨起来,她李妙嫦又有那点比师妹差?为何天下的男子都喜欢师妹这样的人呢?
不一会,茶水送了上来,三人刚斟了茶,还未喝上,只听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五匹骏马飞驰过来,停在了茶摊前。因为刹得急,马儿纷纷嘶叫着扬起前蹄。一时间,人仰马嘶,原本冷清的茶摊登时热闹了起来。
龙海萍眼睛一瞥来人,神色一凛,脸色便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