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塔

    有人说下水道是城市的背面，是双生的镜像，这里能够反映出一个城市的生态来。这话没错，下水道确实是与城市相互依存共生的存在，但是它自己又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态，宛如一个独立的世界。

    每个人一天之内会产生多少垃圾？不少人做过统计，起伏不定，但是基本都在一点二千克以上，龙城一千六百万人每天产生的就是一点六万吨的垃圾，而污水则是150升每人每天的恐怖数量，即使没有下雨，每天也有将近240万吨的水要从下水道里流过。这是庞大到令人震惊的数量，而作为它们的载体，龙城的下水道也比谢知非以为的要大上很多。

    半圆形的通道中间是一条类似小河一般的污水渠，三人走在边上狭窄的水泥地上，头顶离圆顶的顶端还有接近一米的距离。属于水腐化的特有的恶臭在这里浓郁了数十倍，四处都是滑滑腻腻的感觉，脚下的水泥地上也覆盖了一层黑色的淤泥。大约是涨水的时候翻起来的腐殖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混合物。

    踩上去软踏踏的质感，直让人心里犯恶心，但是总归比直接行走在那脏水里要好上太多。就这几分钟时间，谢知非已经看到了不少超越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顺着水面飘了过去。就是随时飘下来一具人的尸体，他估计都不会感到奇怪。

    事实上，出现人的尸体其实还算是正常的事情，这种宽阔的下水道里是会住人的，没有再地面上找到属于自己容身之地的拾荒者、流浪汉、乞丐中的不少人，会将目光放到这个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涉足的黑暗角落里面来。

    虽然肮脏、恶臭，但是总归有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居所，当然这种潮湿肮脏的地方确实不适合人类生存，感染和疾病的可能性被提高了数十倍，随时可能死在其中。

    而想到这里，谢知非突然察觉到了异常，安静，太过于安静了。不要说住在这里的人类了，甚至于老鼠、蟑螂这些昆虫的踪迹都没有发现一点。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几人的脚步声，一点别的声音都听不到。

    限制人类或许是一件还算的上简单的事情，但是要限制这些弱小的生物就不是了，它们强大的生命力和繁殖力，连神都会感到赞叹，连恐龙都毁灭了的冲击，都没有能够击溃这些小虫子，它们在这里销声匿迹的原因很简单，要不是附近有什么特别吸引它们的东西，要不就是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不管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一个三岔口，木锥心刻指示了通向更深处的左边，郝连宏毅对两人点点头，然后便把心刻收了回去。接下来很可能就要直接遭遇羊首教徒了，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顶个这么显眼的红灯可不是个什么好做法。

    唯一的光源消失之后，整个下水道都骤然一黑，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人类绝大多数的信息来源都是眼睛，骤然失去，往往会让人手足无措，也会是最好偷袭的时刻。这也是为什么海盗船长们总会带上一个单眼的眼罩，到不是因为他们都那么好运的丢掉了一只眼睛没死。

    而是在进入船舱之中的时候，能够翻开眼罩后的那一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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