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把房门拍得震天响,扯着嗓门半点没有高等修士的矜傲模样:“沈寒枫!我将你徒弟也一并带来了,你果真连他都不想见上一面?”每次杜衡不高兴的时候,便会连名带姓地喊沈寒枫。
厢房里边没有动静。
杜衡的眉头皱得死紧,沈寒枫如此反常……他不禁生出几分不好的猜测,心中这才生出几分焦急来。只是身边还有卓君尘看着,杜衡也不能做得太出格,只得同卓君尘道:“你先回去……”
杜衡的话还未说完,厢房的门便忽然打开,带起的一片冷风,夹杂着丝丝寒意。杜衡与卓君尘二人俱是惊讶地转过头,杜衡讶于这满屋的风雪,卓君尘则是讶于师尊原本如墨的青丝,现在却成了压在肩上的白发。
沈寒枫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眉间果如卓君尘记得的那样,多了一个银白的印记,只是这印记玄妙,像极了某种图腾,却又看不分明。
杜衡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愠怒。
沈寒枫朝他道:“等会再同你说。”他转头上下看了一眼卓君尘,见徒弟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全,眼中多了一丝安心,“身体如何?”
卓君尘的思绪有些混乱,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惶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每日都有子苏替我诊脉。”
沈寒枫点点头,神情冷淡道:“既然如此,便好好养病。好全了再回霜天峰。”
“是。”卓君尘应声,心中却觉得有哪处不妥,只是他现在心思不定,没有察觉到。
沈寒枫又道:“房中的伤药用完了。”
杜衡皱眉,差使卓君尘道:“你去碧草堂找穆子苏,他知道你师尊用的是什么伤药,不过穆子苏估摸着也忙得很,你别着急催他。”
卓君尘闷声应了,转身的脚步之中还带着几分仓促。杜衡见他心神不宁,此时却也多余的空闲关心这个师侄。他丝毫不见外地往沈寒枫的厢房里走,神色满是严峻。
“这些天你闭门不见,怎么现在还是这副模样?我都来不及问你,你们在泰云山上,到底遇上了什么东西,竟逼你釜底抽薪,用出这样的办法?”杜衡随手甩了一个禁制,叫二人的谈话不会被没走远的卓君尘听见,嘴里如连珠炮一般发问道。
沈寒枫不急不缓地关上房门,回身同杜衡道:“护井魔龙。”
杜衡的神色一僵,他们到泰云山上时,整个泰云山几乎都被沈寒枫的灵力冰封住。他心系这师徒二人的安危,更是无暇关注关注着冰天雪地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他却不曾想到,沈寒枫二人竟是遇上了护井魔龙。
护井魔龙的威力如何,他也略有耳闻,面对大乘期的凶兽,沈寒枫二人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
杜衡道:“你身上的伤恐怕不轻吧?这几日,你为何连我也不见?”
沈寒枫摇摇头,不是他不见杜衡,而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杜衡来过。自进屋那日起,沈寒枫便一直昏睡至今,卓君尘他们来前不久,沈寒枫才从昏迷之中醒来。而杜衡素来知道沈寒枫不喜被人打扰,之前在外边能察觉他落下的禁制,便不曾进屋来瞧瞧,只当是沈寒枫不想让别人瞧见他白发的模样。
“我只当你伤势不重,却不想你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杜衡倒也能理解沈寒枫几分。沈寒枫在外树敌不少,虽有仙门庇护,却难说会不会被趁火打劫。
“好在现下你也清醒了过来,伸手过来,我给你瞧瞧。”说着,杜衡撩了撩自己的衣袖,要给沈寒枫诊脉。沈寒枫伸着手,神色淡淡地看着杜衡。
杜衡一开始面含三分笑意,心中对沈寒枫的状况有了些许估摸,只是等他真的诊出来,神情却是惊怒不已。杜衡放开沈寒枫,抬手便去扯沈寒枫的衣襟,沈寒枫也没有丝毫反抗,等胸前的伤口一露出来,杜衡反倒半点恼怒的话也讲不出来。
良久的沉默之后,杜衡才声音嘶哑地问道:“他早就知道,那里有神魔井。”沈寒枫不答话,理了理单衣坐到床榻上。
杜衡眼中闪过一丝悲戚,眼底恨意渐深:“他到底要逼你到什么地步?非得你死,他才肯罢休吗!”
沈寒枫抬了抬眼,眉目有些倦怠:“一把可有可无的剑,能伤敌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有一日,这把剑锋锐得能够伤到自己,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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