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卓君尘眼中闪过一抹血色。认识到司云的强大之后,他非但不后退,攻势反而愈演愈烈。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只要有一丝迟疑,便会被他反口咬住。
光剑结界轰然破碎的时候涌起了一阵阵灵风,将原本攻向他的枝条全部荡开。司云手背一挥,便有拔地而起的藤蔓将沈寒枫捆绑住。卓君尘只觉满眼刺目,沈寒枫口中不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将他身前的衣襟全部沾湿,白衣已是红白参半的模样。
卓君尘面上含着愠怒,将长鞭扬手举起,司云却比他更快,一条黑藤抽在了沈寒枫胸前,长长的伤口自左肩一直延伸至右腹,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卓君尘怒目而视,司云面对他淬了毒的眼神,却只是胜券在握地再一次让那根黑藤扬起,作势欲打。
卓君尘的眼神几乎要洞穿他的身体,长鞭落下,却落下一道雷光,将这条黑鞭轰碎。
又有一根黑藤出现,自沈寒枫身后缠住他的脖子,勒出一条血红的淤痕。沈寒枫吃痛发出一声痛呼,却又立刻止住。便是在此时,他也仍是脊背笔直的模样,看着司云的眼神却是不加遮掩的愤恨。沈寒枫极少有这么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以往不论是喜欢还是厌恶,他总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司云你敢!”卓君尘低吼道。
黑藤带着沈寒枫到了司云身边,他对卓君尘的愤怒视若无睹,只欣赏一般看着沈寒枫身上的血迹伤痕,甚至伸手玩弄一般按压翻出的血肉。沈寒枫发出一声闷哼后咬紧牙关,不愿在卓君尘眼前显得太过狼狈。
司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沈师弟何必做出这番隐忍的姿态,你落到今日这种地步,难道不都是因为卓君尘,我还以为你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日。”说着,他顿了顿又道,“是了,你同杜衡合力演了一场戏。他若是知道你心中只装了你徒弟一个人,定然同你翻脸。”
卓君尘冷下脸,听得这句话,却是冷笑了一声道:“司云掌门为了拿捏我,说出来的谎话还真是浑然天成看不出虚假。”
司云装作讶然的模样,脸色有几分古怪道:“沈师弟,你该不会浪费了这么多时日,都没将你默默替你徒儿做的事情,告诉他吧?”说着他凑近了沈寒枫几分,戳着伤口的手指已满是猩红血迹。
沈寒枫不答,卓君尘心中有一丝酸疼,却又很快压下去,他袖中的手微微抬起又克制着放下,投鼠忌器不敢同司云硬抗。
司云绕了沈寒枫一圈,仿佛是在告诉卓君尘,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道:“历来的执法长老,都是仙门的利剑,只是担任执法长老一职的人,往往都极为短命。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他自问自答道,“因为执法长老的权力太大,历代掌门到了合适的时机,便会将手中的剑折断,然后再换一把新的。”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卓君尘,卓君尘心知,若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种种,他会接替沈寒枫的位置,成为下一代的执法长老。
“可惜这一代的执法长老进展太快,下一代却还未长成。闹到如今青黄不接的地步,引得我头疼不已。沈师弟,你真是太不应该了。”司云摇了摇头,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心师弟的好师兄模样。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沈寒枫的修为进展马上就要脱离司云的掌控,所以司云对他下手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这么急着把卓君尘赶出去,是不是早就想到自己快要自身难保,所以想早早将徒弟摘出去?”司云凑近他笑问,“又或者,你是害怕他成为第二个你?”
沈寒枫猛地抬头,目眦欲裂,俊美如谪仙的面容此时因为淋漓血痕显得凶狠可怖。沈寒枫低咳,又是一口血顺着下颌落下。
“何必如此猜测,是想乘着我死前,在卓君尘心里多添几分筹码?”沈寒枫低声嘲笑,“我与你之间的恩怨,无论谁都不必牵扯进来,卓君尘如此,杜衡亦然。我做这么多,只不过是想你死而已。”
沈寒枫一咬舌尖,运转心中剩余的全部灵力,将心血逆送而出。眉间那一只鼓噪不停的银色图腾突然破碎,沈寒枫口中喷出一口血,司云虽然立时便抬手抵挡,但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还是有殷红血色溅到了司云脸上。沈寒枫的血仿佛带着腐蚀之力,在司云儒雅的脸上烫出可怖的痕迹,冒出缕缕白烟。
司云的假面终于在此时显出裂痕,惊恐之后便是十足的怒意,他咬牙骂了一句:“沈寒枫,算你狠!”
捆锁住他的黑藤收紧,将沈寒枫的四肢妞出诡异的模样。只是脖子上那根黑藤却并未动弹。司云只想慢慢折磨他一泄心头之愤。
幽冥鞭忽然自刁钻的左下角朝司云缠来,他连忙后退避开。卓君尘已经出现在了沈寒枫身侧。
只听得沈寒枫轻声同他道了一句:“大乘中期,他应该是吸食了旁人的修为,但尚未完全化解,你乘着他现在猝然内伤,后力不济一举击溃,否则后患无穷。”
卓君尘微微回头,沈寒枫面如面如金纸,呼吸间都夹杂着血腥气味。
他的眼神低沉了几分,将卓君尘体内那股蛰伏的魔气抽出来,低声道了句:“我们的账还未算清,你给我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