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惹恼了他,他还真敢提剑砍过来,于是元闵闷声回答:“是,臣弟明白。”
“去吧!”未等元闵离开自己的视线,元太后已然轻眯上双眸,假寐起来。
元闵进入小佛堂后的那一个刹那,有些不适应的拢了拢衣袖,下意识的往身后望去,见身后只有随侍的婢女时,这才安下心来。
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有模有样的念起祭词来,大致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元闵这才停止祭拜。
他刚想起身,却觉头脑有些眩晕,估计是跪久了的缘故,他复又跪坐在脚后跟上,揉了揉自己的双膝。
看着上面排列整齐的牌位,说道:“魏朝怎么就灭亡了呢?魏朝怎么就无后了呢?那些人想得太天真了吧。”
待元闵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恢复知觉的时候,他站起身来,转身便离开了。
待他来到永宁殿正殿的时候,寻枫出来告诉他说:“娘娘刚刚等国舅,等得有些乏了。娘娘让奴婢出来跟国舅爷说一声‘身外之物多不过贱命一条’,娘娘让国舅爷别为了世间琐事,而虚耗光阴。”
元闵听完寻枫的话后,有些怔然,他问寻枫道:“皇姐还说了什么吗?”
寻枫微笑着摇头道:“没有了,不过有件事娘娘不让奴婢们告与国舅爷知。”
元闵蹙眉,问道:“何事?还请姑娘告知于我。”
寻枫笑道:“昨日国舅爷突发疾病,娘娘听到后连晚膳都来不及用,去乾安殿请皇上下了旨顷太医院所有太医之力,竭尽全力救治国舅。娘娘更是一同去往您府上,直到天将大亮时才回宫。”
元闵突然拱手道:“多谢姑娘,还请姑娘好好照顾皇姐。元闵在这里向姑娘道谢了。”
寻枫侧退一步,对着元闵盈盈一拜,笑道:“天色不早了,国舅爷该出宫了,不然御史大夫这回又该将娘娘也参进去。”
一提到御史那个老不死的,元闵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寻枫扯了扯嘴角,道:“姑娘请回吧!我这就出宫。”
“奴婢恭送国舅爷。”寻枫又是盈盈一拜,看着国舅爷渐渐走远的身影,寻枫这才转身……
“你这丫头,无声无息的,是要吓死我吗?”
问夏眨巴眨巴眼镜,抿着嘴角,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姐姐,适才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有吗?”寻枫心虚一笑,她可以确定问夏是在国舅爷转身离去的时候才出现的,“我不过是跟国舅爷说,娘娘在沐浴,让他稍后片刻而已。可是国舅爷事物繁多,欲出宫,让奴婢跟娘娘说一声而已。”
“是吗?”问夏笑道:“可我怎么觉得姐姐出来许久了,应该说了许多话吧!”
“刚出来时,国舅爷还未到。”寻枫如是回答。
“这样啊!”问夏了然的点头,随后又说道:“刚刚出来的时候,娘娘唤你呢,估摸着是要出浴了。”
寻枫听后,略带不满的用食指使劲的戳着问夏的额头,道:“你这死妮子,怎的不早点说?”
问夏略微委屈的说道:“你没问我啊!”
寻枫又问:“多久了?”
问夏回道:“挺久的了,我还没出来的时候,娘娘就找你了。”
“你呀你,真该死。”寻枫狠狠的说完后,便如疾风一般走了进去。
寻枫走后,问夏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找得又不是我。”
且说元闵,自从永宁殿出来后,原本担心府中有鬼神存在的心思,转变为另外一种忧思,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忧思,只是觉得心中烦闷不堪。
走到宫门口后,有奴仆打上马车的帘子,跪在地上等着他上马车。
但等了许久都不见元闵登背上车。
奴仆悄悄抬起头来看,却发现元闵独自一人已然走出了好远。
他这是打算走路回府?
奴仆站起身来,坐在马车的车辕上,不远不近的跟在元闵身后。
张慎之今日沐休,于是在街上摆了个测字的摊子。
在沐休日摆测字的摊子,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跟魏朝时期的一位玄学大师学的。
张慎之测字有两个规矩,其一是非有缘人不可,其二便是一天只为一人测字。但至于什么才算做是有缘人,只有张慎之一人能说清楚了。
“元国舅,测字吗?”看来今天的那个有缘人是元闵。
元闵循着声音望去,见是一个样貌端庄的郎君,但是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见过此人,于是他问:“你是?”
张慎之见被问,便拱手回道:“下官张慎之,太常寺灵台郎,见过元国舅。”
元闵一想,太常寺似乎与苏焯有莫大的关联,于是不屑地道:“我竟不知,太常寺的灵台郎还需靠测字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