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提议的。
“臣遵旨!”
三字出口,元闵算是接了此事了。
三字出口,数年来最为诡异的一次早朝总算是结束了。
三字出口,不管此事结局如何,都算得上是最为无奈之举!
元闵无奈身份受制,只能选择如今日般做法,而不是主动出击,攻陷他人。
苏焯无奈于形势不明,这个局看似漏洞百出,可他偏偏无从下手,顾虑颇多。
穆毓的无奈是什么呢?穆毓做事随心,他没有无奈,他这么做只是随心而已!
月华初上!
穆离站在院外,任由风雪拍打在她脸上!
“你在担心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在穆离耳边响起!
“很多!”她担心的东西有很多,但凡一切她无法掌控的局面她都担心。这是她选择这条路时,早就想到了的东西。
那人微微叹口气,而后又说道:“我至今不明白,你目的何在!”
“我也不明白我目的何在,这次的事情,我只管开头,不问结局!”是的,从一开始做这件事的事情,穆离就没有想过结局会如何。如她所愿最好,若不如她所愿,那也没什么,毕竟不管结局如何,获利的都是她!
西风猎猎,狂风将那人的披风吹起,宽大的披风被风吹得鼓鼓的,一直往后拉扯着,似要逃离那人的禁锢,随着西风一起浪迹天涯,随起随停。“国舅提审,你该知道他的手段!”
皇叔做事随心,苏相做事看利,舅舅做事为的是命。这些她都懂,但就是因为懂,所以才犯了难,“所以我在等!”
那人问穆离道:“等什么?”
穆离回道:“等人!”
那人问:“谁?”
穆离甩袖转身回屋,不冷不淡的语调,不疾不徐的回答:“一个他们想动却不敢动的人!”
一个他们想动却不敢动的人!
他们?
为何想动那个人?
那人看着穆离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感叹不已,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偏偏要说他不知自己目的何在!甚至说他只是开了一个局的头,却没有能力把控那个局的结尾。
那人突然朝着穆离的背影大喊:“我们何时见面?”
他们已经见面了,哪里来的何时见面,但有些话不用明说,便能明白其中之意。穆离远去的脚步不停,她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十六!”
月上中天,大部分人家都已进入了睡眠,但也有少数几家,灯火依旧,却无一人敢出大气!
卢延看着下首的卢绪,沉声问道:“人呢?”
卢绪低下头不去看卢延此刻的脸色,低声道:“没有!”
卢延皱眉,问道:“什么叫没有?”
卢绪劝诫卢延道:“他是个刺客,您已经出来了,何必再搅和进去?如今朝局多么紧张,您不是不知道!”
“我问你要人,你跟我说这些作甚?”朝局与他何关?他如今是出来了,可是清风小友还在狱中遭罪,这让他怎么放心的下,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一不小心,给打出个好歹了,那不是他连累了清风小友?这让他还有何颜面再见清风小友?
卢延不愿在与卢绪说话,他伸手一指卢书白,直接说道:“你来,你跟皇上私交不错?”
卢书白有些为难的看着卢延,“曾祖……”这话要让他怎么回答?
看着那两人如此脸色,卢延又怎会不知此事牵扯甚广。但是清风不是刺客,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不是刺客又如何能够随意定罪,人命在他们眼里就如此轻贱?
卢延此刻也不愿多说其他了,他冷声问道:“多的话我不想听,只问一句,他是不是必死无疑?”
不管事情如此,这件事总要有个结局,要有个令人满意的结局,至少是某一方人满意的结局。
可是如何才能有结局,必定是此事有了结果,才能有个结局,所以不管如何,事情要结果,他们要结局,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那个刺客必死无疑!
卢书白明白自家曾祖的脾性,于是他狠下心回答:“是!”
卢延早就想到有这一结果,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问。但当这一事实从他人嘴中说出的时候,卢延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他缓缓的闭上双眼,不再看他们,只是抬手挥了挥,他自己则是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直到五更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