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难看的米黄色上衣粘上了鲜血。张耀然这才看清楚,她的脸上只有凌厉,威严,甚至是不屑的神色,可唯独没有对鲜血,暴力的厌恶之色。
“你......以前做过这些事情吗?”张耀然不确定的问道。少女看了他一眼,面色变化,眼中尽是闲适之色:“枪法不错......呃,干嘛问这种问题?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从你称呼老张小志子的那一刻起,你的形象就变得抽象起来了......”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替你爹教训你一下。”符华轻哼一声,扬了扬脸。
张存志按着蓝诺瑟过来,将他甩到椅子上,结果张耀然递来的枪,抵在他的脑门上:“最后一遍,蓝诺瑟。告诉我所有的计划,以及是谁指使的。”
“想都不要想。”蓝诺瑟嘲讽道。
砰!张存志直接向蓝诺瑟的大腿上开枪,质量不错的裤子破开一个洞,鲜血流出。
蓝诺瑟咬牙闷哼,太阳穴青筋凸起,眼睛瞪的极大。“我讨厌刑讯逼供,那种感觉就像是剥下死鱼的鳞片一样。”张存志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拿出手机对准蓝诺瑟拍了张照,随后抬手又是一枪。
这一枪竟然又打在之前的伤口上,衔接完美。蓝诺瑟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但张存志不停下动作,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
符华皱眉,神色微妙,别过头去。张耀然则有点懵,老张到现在竟然化身成了冷酷的刽子手,记忆里可并没有这种事情......
喂喂,就算是热血漫画也不是这样跳剧情的啊,还是说我爹是假的???
手机响起,张存志松开了如铁钳一般的手,徒留蓝诺瑟疯狂咳嗽喘息,满眼血丝。“蓝诺瑟德诺莱尔,铁损安保公司成员,家住伦敦三环的某个小区,小区的物业由铁损安保公司承包。妻子28岁,伦敦高等医药学院助教,育有一子一女,顺带一提,你家的房子是七号楼,而你弟弟的房子是十七号楼。”他没有停顿一下,蓝诺瑟布满血丝的眼睛生出绝望之色。
“够了吗?”张存志微笑道,将手机屏幕露出,上面是一位金发知性美女的照片,美女春风和煦般的笑着。
张存志把枪口对着手机屏幕,也就是那名女性的脸,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够了吗?”
“够了吗?!”他笑的很有风度,那双眼睛要挤成一条缝了,眼里充满着愤怒以及冷酷。狮子是猫科动物,但那可不代表它会像猫一样粘人它只会猎杀。
四周静的可怕,中年男人的话语似乎传来了回声般的,在蓝诺瑟脑海中回荡。
“够了......够了!我说!”蓝诺瑟咬牙说道,真担心他的牙齿会不会被生气的他咬碎:“祸不及家人,我们都知道的,张将军!”
“看看站在我旁边的年轻人,三分钟前你手底下的人拿着枪指着他,而你准备让你的手下开枪。”张存志眼神冷漠:“你说出这种话不觉得很嘲讽吗?”
“我接到的任务是一旦战舰出现异常情况,就相当于是行动的讯号。仅此而已!”蓝诺瑟说道,“上头要你的死因是遭到暗杀。”
“没有提到冰之律者?”
“绝对没有,我毫不知情。”蓝诺瑟神色挣扎。“我恳求你,不要对我的家人动手......”
“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张存志轻轻的说道:“但你说的话尚有疑点老家伙们就这么相信你可以干掉我吗?”
“感觉你的语气满是自豪。”张耀然槽属性满满。
“你觉得呢?”张存志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符华:“自从2000年后,奥托就对神意会下达“必杀令”,那家伙没道理再钻出来。”
“为什么没道理呢?你毕竟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就算冲到浮空岛我想也是正常的。区别在于现在的你丧失了军队的保护,这艘铁皮战舰就像是坟墓一样,埋葬仇人再合适不过了。”
“这也是问题所在,既然如此,”张存志努了努嘴,话语暗示向瘫坐在凳子上的蓝诺瑟,“为什么天命的那些家伙还专门派出人来暗杀我?”
这确实无法解释。老爹跟那个冰之律者结了很深的梁子,深到彼此都把仇恨当做饭吃,希望终有一日手刃对方。现在似乎是别的仇家给了这位冰律机会......英雄大都愁眉苦脸,因为他们所行皆是正义,实行正义时就必然埋下仇恨与破坏的种子。
人类向来如此,江湖向来飘摇。没人能独善其身,他曾想要成为江南笔下的少年,诗人笔下的看客,心灵赤诚,坐看枫林晚,那样平静而又自由,最多只有今天下雨导致心情不畅,或者田地里的萝卜长歪了一根......但江南笔下的少年有一天也会因为愤怒而露出爪牙,诗人们因为政坛争斗不顺畅才将自己比作山野隐士。
包括张耀然自己,在神州中原的小城中安静祥和,可有一天恶魔的爪牙降临那里,他选择化身正义去搏斗,同时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安宁祥和。
他叹了口气,忽然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下......”张耀然吞了口口水,虽然他对于战舰操控一窍不通,但好歹能看出一些东西。“高度200米?我们即将着陆了?可目标地点不是维也纳吗?这个经纬度,我们在非洲以南,不......”
“我们在沦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