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漂亮的。
说来赵父和赵母长得就只能说五官端正,生来的儿子也像赵母,闺女里就属瑾娘长得最是好看,从小那脸就白净水灵灵的,这一白遮三分丑的,五官只要差不多,在村里也是一枝花,要不然,怎么能被李府里的老爷多看两眼。
可到了瑜娘这,可能是营养跟不上,后面的日子又过得憋屈,脸色枯黄,精神气也不太好,别人家打听瑜娘,也只得个长得清秀一说,说不上难看,堪堪算得上清秀。
天底下有几个会嫌弃妹妹丑的,瑾娘占了妹妹的身子也从不嫌弃自己丑过,这过日子,又过得不是皮相,只要勤快努力,日子还能过的差了,确实,这村里,谁家娶媳妇儿不是看会干活过日子的不?
就像李氏这种,不干活还耍滑的,在赵家不也照样过得舒心,村子里谁家娶个媳妇也不容易,没有犯大错误,谁也不会休妻,至于纳妾什么的,哪里是他们能想的。
瑜娘一心也只是想找个憨厚实诚的汉子过日子,她也没想过给大户人家做通房妾室什么的,这皮相不过就是给人生填个彩罢了,没有,却也不碍她什么。
赵母想着女儿和儿子最近都精神了不少,心里高兴,兴许就是闺女在天保佑她妹子和弟弟呢,不禁又想起了瑾娘。
母女俩走到大道上,正好有辆牛车路过,上面也有些要赶集去县城里的乡下人,那车夫过来时吆喝道:“要坐车不?”
赵母摇了摇头,车夫也没不高兴,倒是说道:“这要是把鸡蛋都卖没了,回来可得带着闺女坐车回来。”
赵母听着高兴,笑着应道:“可不是,这要鸡蛋卖的好,回来我们娘俩就坐你的牛车。”
“好咧。”车夫爽快的喊道,一扬手里的鞭子,抽在了牛背上,牛车便快了不少。
那车夫三十左右,管赵母要叫声婶子,管瑜娘得叫声大妹子,跟她们娘俩说话倒不会被说什么闲话,不然,赵母也不会随意搭话。
赵母看着越走越远的牛车说道:“鸡蛋卖完,咱娘俩也做牛车回来。”
瑜娘点点头,“听娘的。”
赵母乐了乐,看着满满一筐的鸡蛋,又道:“今年养得鸡就是好,可能下蛋了。”赵母从年轻那会儿就是养鸡的好手,虽说这两年身体不好了,那也只是不能下地罢了,养个鸡还是没问题,老两口没事弄弄菜地,养养鸡,有瑜娘帮着她们,也能挣点钱,多是不多,可一年下来,他们老两口又没什么花销,攒下了点积蓄就想着给瑜娘攒嫁妆,不巧,瑜娘这一病,家里也就没什么钱了。
赵母现在就指着这鸡多下蛋,在攒个两年的钱,没准给闺女的嫁妆还能看的过去。
“等着入了冬,把那不怎么下蛋的鸡拿到市集上卖,也能卖不少钱,有那富裕人家就喜欢吃这才养了大半年的鸡,肉嫩,这鸡年头长了,说肉不好吃,你说这都是鸡肉的,怎么就吃着不一样了。”
瑜娘一乐,“等你在老点,牙口不好了,就知道一不一样了。”
赵母瞪了闺女一眼,娘俩一路上唠着磕也不无聊,瑜娘满脸享受的跟着老娘边走边聊,这样的场景是她曾经在梦里都会笑醒了的。
“老了身子不好,不然还像以前,给鸡蛋抱窝,孵出小鸡,开春了还能卖钱,可惜现在没那精力了,光给自家孵出窝小鸡都累的不行。”赵母一脸可惜了的表情。
瑾娘还没卖身到李府时,赵母每年还能孵上几窝鸡崽儿开春卖呢,其实以前家里日子挺好过的,爹娘一年四季这挣点钱,那捣腾些,家里还时不时能吃上顿白面米饭的。
这么一算下来,爹娘这几年就是太靠着大哥了,反倒忘了自个儿是个会挣钱的,只要分了灶,爹娘身子养好了,这日子慢慢就能过起来了,这么一想,瑜娘更坚定了分灶这事。
想想爹娘这些年为啥会这样,还不是李氏一直说她娘家多好,赵家过得日子多苦,可细来想想,李氏娘家什么样,还真没听爹娘说过,都是乡下人,好过又能好过哪去?真就好过的不得了,怎么舍得把闺女嫁到她家来受苦?
娘俩是走着道过去的,自然比不上那早早起来坐着的,到了市集也只是有些个稍微好点的角落,还算热闹,娘俩挑了个角落摆起摊子来。
热闹的场景,让瑜娘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这几年心里攒下的苦不是说没了就没了的,好在赵母和边上的婆子拉近乎,没注意到闺女,不然又要好一阵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