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除了钟芮曦,再也不许有女人拿这样的眼神看他。
“你确定要如此?”顾杞城玄黑的眼眸里寒冽渐拢,参不透神色。
林鸾织对这样的神情再熟悉不过,明知动怒,还是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臣妾觉得需要思考的时间。”
“哼,那么,如你所愿。”顾杞城猛地站起身来,甩袖快步离开。
他忽然觉得和林鸾织呆在一起,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分明是可以靠近的人,却在那样的神色中,让自己望而却步。
草包林鸾织何时有了这种本事,莫非真如她自己出的谜语,“哑巴姑娘”其实就是妙不可言的姑娘?
对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哑巴姑娘”的谜底,为何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没道理啊,除了钟芮曦,再不可能会有谁让他如此轻易生气啊。
闻喜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药膏,一边嘴里嘟喃着:“皇上高高兴兴来,为何怒气冲冲地走了?”
林鸾织没办法回答,似乎无论自己是钟芮曦还是现在的林鸾织,总有办法惹顾杞城生气。
不知道是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些,她只是需要时间来考虑今后的何去何从,至少在眼下,她不愿意侍寝。
对,每一个进宫女人巴不得想要得到的宠幸,她不想,也不要。
灵魂互换,这种诡谲的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在她和顾杞城之间的那道梗没有变成平路之前,她宁愿选择偏居画春堂,说与世无争也好,道自甘逃避也行,她只想清清净净地过日子。
于是,林鸾织淡淡吩咐闻喜:“你去和敬事房通禀一声,就说我经此一事,深觉晦气,不敢扰驾,自请三个月不侍寝。”
闻喜便有些不解,道:“主子为何如此?已经挨了二十大板子,为何还要自请不侍寝?”
林鸾织本来懒得解释,但闻喜跟在身边有段时间,也为了让她不起疑,还是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主子得宠,跟着你们也有面子。可是你看我之前不懂事,得罪人,才落得如今的下场。我也算是明白了,若是此时再得宠幸,只怕风芒过露。”
“可是也不用三个月这么久啊。”闻喜忍不住抱怨道。
以前伺候过一个才人,因为不得宠,日子别提有多冷遇。原以为跟着林主子也算是苦尽甘来,谁知她自个居然自请三月不侍寝,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林鸾织自然不知闻喜的想法,听她多话,惯常的贵妃毛病不由又生出来,便有些不悦起来,道:“闻喜,我并不需要一个对主子的决定指手画脚的奴婢。”
闻喜还想说什么,见林鸾织爱搭不理,只好闭上嘴巴,轻轻退下。
走出现房门,闻喜低下头,望着脚上有些裂开的绣花鞋,她勾紧小指头,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她想起悦妃身边的宫女莺巧说的话,一时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林主子的行踪报告给悦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