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成衣店里,郁书瞳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大概是一起拿了几套衣服的缘故,那个女人试了好长时间。
跑堂的马车都找来了,才终于看到女人从试衣阁出来。
身上就穿着成衣店的新衣。
对店家说:“就这套了,多少银子?”
店家本拿了包装纸袋,准备给她装,见她如此,问她:“姑娘现在就穿在身上吗?”
“恩,说了,我要急着去赴约。”
“哦哦,就只要这一身吗?”
“恩,其余的下次吧,多少银子?”
“五两,对了,姑娘要的马车也找好了,外面第二辆靠石墩的那个便是。”
“谢谢!”
恐被女人发现,郁书瞳连忙先出了门。
郁墨夜付好银子,拧着店家帮她叠好用纸袋包装好的旧衣也出了门。
行色匆匆,径直走到店家告诉她的那辆马车前,猫腰先上了马车。
待在车厢里坐定,才微撩了门幔一角,告诉驾车的车夫:“劳烦去西郊的望南坡。”
“好!”
车夫扬鞭落下,马车便缓缓走了起来。
放下门幔,郁墨夜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的,她要离开。
趁那个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赶快离开。
早上去找他之前,她不确定事情会发展成怎样,她就跟梁子约定过了。
如果她回来了便回来了。
如果需要离开,她会买桃子让人送到铺子里来,意思就是“逃”。
他们分开走,隐卫是跟着她的,她会想办法甩开。
然后,两人在西郊的望南坡碰头。
方才她去成衣铺就是为了甩开隐卫。
这家成衣铺的生意不错,人多,且门口也停了马车。
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方便脱身。
她不仅换了身衣袍,还换了一张面皮,出门就上车,隐卫应该认不出,也想不到。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不然,马车还没走,就会被拦下吧?
就在她刚放松下来,准备好好想想,离开兰鹜以后能去哪里的时候,座位下面忽然传来异样。
心中一惊,她连忙勾头去看。
赫然发现座位下面趴俯着个人。
她呼吸一滞,脸色大变,那人却对她咧嘴“嘻嘻”一笑,然后就在她惊错的目光中,从座位下面爬了出来。
几分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郁墨夜更是错愕地瞪大了眼。
竟然……竟然是昨日郁临渊客房里遇见的那个女人。
什……什么情况?
郁墨夜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里?
是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认识她?
可她现在其实已经换了一张脸,不是吗?
意识到这点,她连忙补救。
“我问你呢,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女子本来在蹲着拍衣裙上的灰尘,听到她如此问,抬起头,小手指着自己:“你不认识我?”
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
郁墨夜冷笑:“我应该认识你吗?”
“可我认识你呀,我们见过两面呢,不对,应该三面,昨日你去大人房间我们见过一面,今日早上,你去客栈找大人,当时我们正在一楼大厅里用早膳,我见你第二面,然后,你跟大人从楼上下来,出门逛街,我见你第三面。”
女子扬着小脸说着,郁墨夜的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就算戴着面皮,都掩不住如纸般的苍白。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裹住,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在大厅里用膳,她们见过吗,还是后来下楼她们见过吗?
她想不通的是,明明她现在是另一张脸。
难道面皮戴错了?
还是戴的一直戴的那张?
没,她很确定换了。
试衣阁里有铜镜,她对着铜镜戴的,后来,还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确认万无一失,才从试衣阁出来的。
那,这个女人怎么知道是她?
大概是见她一副傻了的样子,女子又眉眼一弯,小脸明媚道:“别紧张,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又是装瘸子,又是戴面具的,还让皇……大人心思费尽,所以跟了你一路而已。”
女子边说,边起身坐在了她的边上,“然后你说你急着要去赴个约,我就想,是什么约让你弃大人于不顾?而且又是换新衣,又是换脸的,所以,就跟车夫时,与你是一路的,先上了马车,藏在了座位下面。”
郁墨夜简直晕死。
这难道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摆脱隐卫,结果,竟然被这个女人给跟踪了!
也是她自己太大意了。
现在怎么办?
“我去赴约你跟着不大好吧?现在还没走多远,还在街上,要不,你先下去。”
“没事啊,你赴你的约,我又不打扰你,我就在马车上等,我只是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难道比大人还要优秀?”
郁墨夜汗。
这真是……
正想着该如何将此人给打发掉,马车骤然加快了速度,两人都毫无防备地后脑勺撞到了车壁。
与此同时,也透幔传来车夫惊慌的声音:“不好,马儿好像发疯失控了。”
发疯失控?
车厢里的两个摸着后脑的女人皆是一震。
怎么会突然发疯?
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下的马车也的确疾驰起来,两人因为惯力瞬间东倒西歪,吓得都赶紧死抓住边上不放。
“完了,完了,拉不住……怎么办?怎么办?”
车夫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而事实上里面两个女人已经哭了。
郁书瞳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边哭,一边尖叫:“啊,停下来,快停下来,不要,呜呜,怎么办?”
郁墨夜是想着腹中的孩子。
她死死抓住马车的座位的边缘,跌跌撞撞之中,强行保持后仰的姿势,不让自己前俯。
心里也是害怕到了极点,眼泪急得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好,前面有辆马车过来,肯定要撞上去,只有跳了,两位姑娘也快跳,快!”
车夫急切的声音响起,就听到“嘭”的一声,就没声音了。
车夫跳车了?
那她们?
郁书瞳哭着扯开门幔。
郁墨夜就惊骇地发现,迎面来的马车也速度极快。
脑子一嗡,她已彻底忘了反应,写满惊恐的瞳孔中,只有飞奔的马车、逼近、再逼近。
跳车已然来不及,还有可能被马蹄踩、车轮碾。
因为实在太近,已几乎撞上。
郁墨夜甚至看到了对方马车车夫眼里的恐惧。
郁书瞳尖叫,崩溃尖叫。
一个激灵,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郁墨夜瞬间转过身、面朝后抱起成衣铺里换下的那套旧衣纸包、护在自己的腹上,绝望闭眼。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在大街上,行人四散而逃、也是惊呼声不断。
就在大家都觉得一场惨剧已经无法避免的时候,又有一人一马飞驰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马上的男人飞身而起,如离弦之箭,直直飞向马车,将那个车门边尖叫到声音破碎的女子一裹飞走。
动作快得惊人,只在眨眼之间。
郁墨夜似有所感,回头,正好看到郁临渊裹着女子飞走,“郁……”
她想叫,却根本没有时间,两人早已不见。
两辆马车终于撞上,巨响,耳边巨响,带得脑子里也轰隆隆一片,她死死闭着眼睛。
预期的巨大冲击力却并未来,也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身子很轻,似是腾空,腰身很重,似是有人在揽着她。
长睫轻颤,她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男人白衣的胸膛和光洁的下巴。
视线朝上,就看到男人温润如玉的脸。
潇湘云。---题外话---
艾玛,本来已经不做“传说素”很多年,又传说了,今天还是木捅成,o(╯□╰)o谢谢亲的璀钻~~谢谢亲的荷包~~谢谢亲的花花~~谢谢亲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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