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确认怀孕,敏妃就格外小心。不仅将这消息瞒的死死的。还将明华宫的下人清理了一遍,凡是背景可疑或者平日里不老实的都打发了。
她的饮食汤药,除了刘公公和双儿,从不过其他人的手。
没想到就算谨慎至此,也依旧险些着了道。
经过一番详查,众人发现只有宫女春雪曾经去过装着药材的库房。
敏妃直接查了春雪的身世背景,然后便心中大致有数。
等春雪被带到她面前时,她已经彻底冷静,居高临下地看着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的春雪。
敏妃不紧不慢地问:“你是如何在本宫的药里做了手脚的?”
春雪一脸惶恐,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晶光闪烁,“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就算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您的药啊!”
敏妃不置可否,她端起茶杯一下下地撇着茶中的浮沫,杯盖刮在杯子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
这声音落在春雪耳朵里,却尖锐刺耳,让她心颤不已。
敏妃却突然声音拔高,气势凌人,紧紧逼视着她,喝道:“王二妮,你好大的胆子!”
春雪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敏妃微微一笑,那笑容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怎么,没想到我会知道你的本名?”她的目光令她浑身发冷,“你倒是隐藏的很好,谁会想到平阴县的罗春花和阳武县的王二丫竟是同一人呢?她们两个上数十八代都联系不到一起,但是你却疏忽了一点。”
春雪从听她说出“阳武县”时便慌了心神,然而敏妃接下来的话却直接让她如坠冰窟。
“你刚入宫时受一位老宫女照拂良多,曾拜托她偷偷捎带银钱给朱鹏举身边一个小厮王小武。你和那个小厮素无交际,为何会突然送银子给他?”
春雪面容惨白,她紧咬双唇,惊恐地看着敏妃,仿佛她说出的不是自己的身世。而是什么夺命诅咒。
敏妃对她眼中的恐惧视而不见,继续撇着茶沫,一字一句地将春雪深深藏在心中的秘密道出。
“你说怎么这么巧,王3小武正好就有一个姐姐,也正好和你岁数相仿。姐弟两自小丧母,后来一同被继母卖了。没想到,这对姐弟最后一个进了宫,一个也阴差阳错进了朱家。不过,这进了宫的王二丫最后却莫名其妙成了平阴县的罗春花。”
敏妃将茶碗撂在高几上,“砰”的一声!
春雪的身子跟着重重一抖,底埋着头却一言不发。
见她冥顽不灵,敏妃嗤笑:“你以为你咬牙不认,本宫就拿你束手无策了?”
她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本宫只需要大张旗鼓的重重赏赐于你,再当众夸你忠心护主。吗朱兰芝见我毫发无伤,且又看重你。你猜,她会怎么想?以她的秉性,你那个弟弟会有个什么下场?”
她说的风轻云淡,春雪却听得毛骨悚言,再也坚持不住,重重地朝敏妃磕起头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一切皆是奴婢一人所为,和奴婢弟弟无关!”
敏妃冷哼,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冷漠没有丝毫同情,“本宫之前就说过,你们若是敢背主,不仅是你,就算你的家人本宫一样不会放过!”
春雪磕头的动作一停,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
见她脸上满是绝望,敏妃才接着说:“不过!若你肯老交代同伙,本宫倒可以网开一面!”
春雪绝望的眼神顿时大亮,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沙哑着嗓子问:“此话当真?”
敏妃不再看她,重新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
“本宫是万不能饶过你,不过可以放过你弟弟!”
春雪就呵呵惨笑起来,眼中露出解脱之色,表情却麻木空洞,如同一个木偶。
“奴婢自被派到明华宫,就没想过能苟活。只要不牵连小弟就好!”
她定了定神,才一五一十老实交代出来:没有。
“奴婢的确不是罗春花,她刚进宫就死了。朱贵妃便让奴婢顶替了她的身份,本想让奴婢去伺候皇上,但皇上那里只用老人,新人根本插不去手。奴婢就一直在御书房外做些粗使活。
后来明华宫要人,贵妃娘娘就让奴婢求了吴公公,这才被派了过来。
贵妃娘娘派奴婢来时,只让奴婢和卫旗联系。娘娘怀孕之事,也是卫旗发现的,他曾在药房当过学徒,认出娘娘喝的是安胎药。那些药材,也是卫旗给奴婢的。
奴婢曾学过开锁,就趁帮三公主取东西的空当偷偷开了柜子把那些药混进了太医给的药里。”
说完这些,春雪就萎顿在地,如同一根枯败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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