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全部挑开,重新再冲洗伤口,然后用镊子仔细在伤口区挑拨,寻找血管和神经的断端。
然后……
然后……
李爱国的眼睛都亮了,他甚至忘了监督卞文刚。
林小北庖丁解牛般,把他砍得稀烂的血管,神经,肌腱,都清楚地显露出来。
他是如此熟练,像专业的手外科医生一样。
尤其是与对面卞文刚生疏而又笨拙的动作相比,他就像大师级的高手。
两人在台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的林小北从容不迫,动作轻快娴熟;另一边的卞文刚则急躁不安,手忙脚乱,嘴里还不停抱怨这只猪的血管怎么那么细。
除了两位当局者,其他人都目注林小北。且不说他做的效果如何,单就他的动作就很有观赏性。
林小北这边的创伤程度比卞文刚要复杂几倍,但是当他缝完最后一针的时候卞文刚才开始处理第二道切口。
“小北,你来指导一下文刚老师。”李爱国对他说。
“指导老师”,这话挺别扭啊,林小北迟疑地望着李爱国。
“你处理得比文刚老师好多了,可以教他。”李爱国毫不客气地说,完全不留面子。
卞文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有显微镜不好弄。”他给自已找了个打脸的理由。
因为对面的林小北同样没有用显微镜。
柳絮精灵的把他的凳子搬到卞文刚对面。
重新坐下来之后,林小北用止血钳和镊子帮卞文刚迅速把血管,神经和肌腱分离出来,并自言自语地说这怎么怎么处理。
当然这都是说给卞文刚听的。
在迷茫的时候确实需要别人来点拨一下,林小北虽然自言自语,但卞文刚确实听进去了,而且林小北又把关键的地方帮他处理好了,所以第二个伤口处理得很快。
接下来依葫芦画瓢连续处理了猪的后面两条腿。
为了观察手术效果,尤其是局部血运是否恢复。需要继续保持猪的生命体征正常。
李爱国看大家坐在台边闲得无事,竟然拿起刀子一下将猪尾巴给切下来。他的动作太突然,太快,而且事先没有结扎,导致断端一股血箭喷出,溅到墙上。
柳絮又像是受到惊吓,一声尖叫。
“文刚,你再来把尾巴接上。”
卞文刚一脸的不情愿,他觉得学东西要慢慢来,今天已经是超负荷了:做了一台阑尾,三只猪脚。
“卞主任,猪尾巴最好接了。”林小北笑着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猪尾巴圆而且硬,切面整齐,几乎不需要费劲对位就可以直接缝合,是练习基本功的最好部位。
以前与田鹏在一起实验的时候,那厮开始都不让林小北动猪尾巴,直到后来他认为自已不需要再在那儿费体力。
在卞文刚接猪尾巴的时候,林小北暗暗观察猪四肢的情况。
为了便于观察血运是否通畅,会拔掉猪蹄脚上的的角质。
但今天林小北开始也不知道李爱国主任会做腿部清创练习,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柳絮在场。
拔猪蹄子是非常血腥的场面,就像拔指甲一样,里面肉红筋白,白骨森森,另人毛骨悚然。
想想柳絮刚开始给猪猪挠痒痒的样子,她如何受得了。
林小北曾经跟田鹏做的实验多了,仅从猪蹄上部的颜色就可以判断出血管再接后的效果。
所以这只猪很幸运的没有遭受“十指穿心”之罪。
四只猪蹄根部颜色都很红润。
但这时间还不够,一般血管再接后最少还要观察两小时。
李爱国主任把卞文刚拉去接尾巴简直是明智之举,否则他又会“无事生非”。闲得无聊,必然会聊些与医学无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别人无所谓,李主任在场还是要有所顾虑。
林小北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干完的事儿,卞文刚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缝完。
在缝最后一针他大功告成地说:“好了。”
林小北请李爱国主任看看猪脚创伤处理的效果后对柳絮说:“加100mg罗**铵。”
是时候让这头英雄的猪寿终正寝了。
李爱国打电话给上午来的那个饲养员老头,让他来给这头猪收尸。
然后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整理手术器械,关闭麻醉机,拔除气管导管,关闭监护仪。
但那些留在猪身上的穿置针继续保留,免得血溅满地。
那个老头来的很快,还是推着早上的铁笼子。
林小北松开捆绑着猪四肢的绷带。
四人齐心协力把猪从台子上搬下来,正准备忘笼子里放时,那猪突然一声嚎叫,四肢乱腾,扎着跌落到地上,翻过身起来,迅速从门口趔趔趄趄逃串到外面去了。
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