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叫你快些去将囡囡先抱出来,她本发着烧,再等下去只怕不好了。”
贞书急问道:“谁敢抄你们的家?怎会是我认识的人?”
窦明鸾哭道:“是御林军,如今皆是大内总管玉逸尘管着,贞玉说你家里与他有些交情,看能不能先把囡囡弄出来。”
贞书听了不明所以,抽了帕子给她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为何不把囡囡带出来?”
窦明鸾接过帕子揩着脸摇头道:“我因放的大脚,假扮成粗使婆子放出来了。囡囡是侯府孙女,人家自然不肯放。”
贞书也无法,下了门板与窦明鸾两个一起将这话说给宋岸嵘听。宋岸嵘听了道:“既是这样,贞书与你赵叔一起去侯府门上瞧一瞧,任凭谁抓人,幼小孩子总是要放出来的。”
贞书听了上楼去叫了赵和下来,两人天黑也无处雇车,撒开腿便往侯府赶去。此时北顺侯府整个儿叫御林军围的水泄不通,长茅□□密密麻麻竖满在整个高墙下。贞书也不知究竟这些人是不是玉逸尘的手下,毕竟她向来见他,皆是一个人。他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可不像是能统领这些人发号施令的样子。
因东西几个门皆从外头由木板钉死着,贞书一径走到侯府正门上,上前抱拳问一个戴着硬幞头的道:“官家,敢问这府中何时才能出入人口?”
那人瞧了贞书一眼道:“随时可进,进去就出不得。”
贞书仍是拱了手道:“我家姐姐嫁在这府中,生得个几月大的小女儿,如今还发着烧,能否容我等先把孩子抱出来带去瞧郎中?”
那人四下打量了贞书一眼,皮笑肉不笑怪里怪气道:“我又不是保姆,还替你们干这个?”
贞书心知他是欲要收些好处,忙自怀中掏了一张方才备好的银票侧身掩人递给了他道:“求官家行个方便。”
那人伸袖子挡了旁人,展了银票瞧了一眼,见面额很大,这才堆了笑道:“咱们这也是差事,奉命而来,听命而行。姑娘要找的是那一房?”
贞书忙道:“侯府五房窦五家的小女儿,只要将她抱出来就成。”
那人四顾一眼招了另一个过来道:“替我守着,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进府去了。贞书揣着手与赵和两个在外等着,那人却迟迟不来。她心中焦急万分,不知那人收了银子是躲起来了还是真去找孩子了,也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找到孩子,会不会抱岔了。心里这样想着,两只眼睛盯紧了侯府大门一眼都不敢松开。忽而身后不知来了谁,这些守门的御林军们皆将□□长茅竖立的整齐,那守在这里的一个推了贞书道:“督察使大人来了,你们快些走。”
贞书急道:“我要等着抱孩子。”
那人瞧了眼大门道:“若你们来早些还好,这会儿督察使大人恰好来了,当着他的面我们连只苍蝇都不敢放出来,快走快走。”
贞书叫他推的几步,还是赵和将那人推开,两人远远的站了仍等着。
不一会儿,远远来了一顶轿子,前后皆有御林军卫护着,离府门还有很远便停了,有几个掌灯的人一路排过来在路两旁站了,另有人掀了轿帘,自轿中下来一个人。贞书瞧着他捂了嘴呼吸骤停,猛然转过身。
果然是玉逸尘,他穿着红色滚大黑边的太监服,头上插着一支青玉簪子绾发。他脸上远不是对着自己时候的温柔,眉目间也没有当初那种潦落凄凉,他眉角高耸眼中有神,面上威严肃穆无比。下轿也不四望,负手仰头打量了一眼北顺侯府的大门,便大步往里去了。他走的,是侯府往常祭祖时才能开的供祖宗牌位进出的正中央最大的两扇门。
那就是真的了,真的是他将侯府给抄了,也是他将其余两位顾命大臣给杀了。杀一个大臣不止那么简单,一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非死即散,流离失所不说,男的流放充军,女的充入掖廷。
赵和忽而在贞书耳边轻言道:“我说过,他是个坏人。”
贞书怔了半晌无言,见玉逸尘所带的一众人马皆入内去了,才道:“我记着那家伙的样子,他拿了我一百两的银票进去,最好他永远别出来,出来我们就扯住他,要么给孩子要么还钱。”
玉逸尘进了北顺侯府,先欣赏了番他家的正殿,到正殿中瞻仰过了陈设,才出来去往押禁犯人的所在。那是北顺侯窦天瑞夫妇的居所,一处古朴气派的大院,院外灯火通明,院内火把汹汹。
“和顺堂!”玉逸尘念了一句,转身问徐秀道:“人可都在此处?”
徐秀拱手道:“男丁们皆在此处,妇儒们另行关押。”
玉逸尘点头,指了道:“带路。”
徐秀上前引着玉逸尘进了和顺堂内院,正厅中灯火通明,一群老老幼幼的男子们皆被反剪双手捆押了跪在地上,御林军们竖矛而站,殿中人虽密集,却并无一声喧闹哭嚎之声。
等玉逸尘进了殿,窦天瑞才狠摇了身子啐了口道:“阉竖!”
玉逸尘问徐秀:“可将圣旨宣给他们听了?”
徐秀道:“早已宣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