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云曦止步回头:“你如今这幅模样, 除了她, 还有谁救得了?”
洛华周身黑气已退, 从玄冰床上一跃而下,白衣掠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我虽无法完全消除魔气, 但它亦无法控制我, 你不必太过担忧。”
云曦眯眼:“即便如此, 你也不能任由其发展,解铃还需系铃人,尧尧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洛华指尖轻颤了一下:“可是,她即将结契了。”
云曦一愣, 他从未见洛华流露过如此……悲怆的神色, 仿佛被褫夺了所有希望, 直直坠进暗无天日的地狱,再也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
两人默然良久,云曦终是叹息一声:“也罢, 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既然知道她即将结契, 就别再心心念念了, 这几日好好闭关,无需挂心外界之事。”
“我会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看你宫里也怪冷清的。”
“……”
结契在即,青离复又去了趟月宫。
进殿的时候,墨月手中正拿着纸和笔,站在星宿盘旁抄抄写写, 见到他后,笑着将纸笔放下:
“这种时候,怎么还有空来我宫里?”
青离眯眼看他:“当然是来感谢你出的好主意。”
墨月一听这语气,便知情况不对,不由扬眉:“你是说蔚然的事么?她生气了?”
“你说呢。”
墨月抵唇清了清嗓子:“我那日所言不过是经验之谈,大概她与旁的女子不同罢。”
青离呵笑一声,负手走往棋桌旁坐下,墨月跟在他身后:“明日大婚,你可准备好了?”
青离微顿,犹豫片刻,道:“其他倒是无谓,只有一件,想来想去,还是该告知于你。”
墨月倒了杯茶水给他:“哦?何事。”
“尊上极可能生出了心魔。”
茶水泼洒些许,墨月抬眸:“你莫不是说笑?”尊上生出心魔,这简直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青离敛眉:“你可能有所不知,当年尧尧误生心魔,虽顺利度过魔劫,但体内仍余有残魔,若我所料不差,尊上或将这些残魔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墨月放下玉壶,片刻后道:“既是残魔,尊上应当足够应付。”
“话虽如此,我总觉隐隐不安。”
墨月额心动了动,又想起那隐约模糊的画面,蘧然回神,默默将玉杯搁置他跟前:“别想那么多了,安心等待明日,你与她是天道注定的缘分。”
青离阖眸,发出一声及不可察的叹息:“但愿如此。”
不同于青离的忧虑,尧音此时正在大殿里开开心心地炼器。
前阵子她跟着青离略微学了一些,并不熟练,青离为此一直拘着她,不让她上手,难得他今日不在,尧音便揪来了青灵,好说歹说哄着他变回原形。
于是红彤彤的大鼎就这样立在殿中央,接受尧音的磋磨。
“娘亲,你会不会呀?”红鼎发出了无奈的叫喊。
尧音学着青离,手中火种变幻,心情颇为愉悦:“当然会了,我这火候把控得不好吗?”
“娘亲,灵灵不舒服。”胖鼎委委屈屈。
“不舒服?”尧音立时停下,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青灵趁机摇身一晃,又成了白白净净的小胖墩:“娘亲,灵灵头发都糊了!”
尧音看了眼他后脑勺的小辫子,确实糊了一点点,轻咳两声,温声道:“灵灵乖,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不要不要,娘亲把灵灵烧坏了,父君会生气的的!”
尧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娘亲不会把你烧坏的,你父君不会生娘亲的气。”
青灵胖脸闷闷:“父君不是生娘亲的气,是生灵灵的气,到时候灵灵又要被关小黑屋了。”
“……”
“尧尧。”
忽然一声轻喊自身后响起,尧音猛地回头,见到来人后不由挑挑眉:
“帝君怎么有空上天界了?”
云曦和洛华相交至深,这次大抵是为洛华而来。
云曦动了动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终究只浅浅吐出二字:“恭喜。”
尧音微微拱手:“多谢帝君,明日若是得空,亦可来青离宫喝杯喜酒。”
云曦蓝袍轻敛:“不必了,你……”
“帝君。”他将将开口,便被一个清雅的声音打断。
“父君!”小胖墩眼睛一亮,颠颠儿往那边跑去,青离垂眸打量他:“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小胖墩可怜巴巴望向尧音,尧音冲着他勉强一笑:“我不小心弄的。”
青离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望向云曦:“不知帝君到访有何贵干。”
云曦望着对面两大一小,神色微沉:“本君特来恭喜二位,”停顿片刻后又转向尧音:“尧尧,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宫殿内。
尧音双手环胸:“他什么意思?”
青离没有回答,只摸着小胖墩后脑勺,扬声道:“又偷着炼器?”
尧音顿时心虚了:“我就……试一试而已。”
青离到底还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耳语:“炼器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稍有不慎,便可能遭受器物反噬,你若喜欢,日后我会慢慢教你,明白了吗。”
尧音反手抱住他腰身,红着脸点点头:“知道了。”
一时静谧无言,又过许久,青离才轻声开口:“尧尧,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
尧音一愣,随即郑重道:“我不会离开你的,青离。”
如云曦所言,洛华这几日一直闭关,不闻窗外之事,可事实上,他心中却一刻也不曾放下,苦苦压抑,苦苦挣扎,每每想起,皆是刻骨铭心之痛。
就如同此刻,他仿佛能听到窗外沸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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