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泥地上哎呦哎呦地哀嚎。
有人来救他,他还以为是陈彦回来了。
结果被人扶了起来,对上花姨和洪婶的两张大脸。
有人在扒他的裤子。
“该给你换衣服擦身了。”花姨大嗓门一喊。
司徒白眼一翻,还是死过去算了。
中午陈彦回家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和镇长去了盖晗村,来回的路上村长一直在说司徒的事。
“司徒老板的伤麻烦陈医生多上点心,那个龙九前几天答应给我们医院采购10万的医疗器械,哎呦,上面要申请那么大一笔钱哪有那么容易,司徒老板人还是不错的。”
镇长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一定叮嘱陈彦把人看好了。
“他恢复得不错,再躺一个月就能回家。”
陈彦想到医院里那个脑子被门板夹过的病人,只觉得无厘头。
又想到这人答应给他们捐钱,心里多少对司徒晟有些改观。
晚上,陈彦叮嘱完值班的花姨,又安慰了一下被司徒晟说没花姨好看的洪婶,回到住的地方。
隔壁人家的电视开得很响,正在唱《芈月传》的主题曲,是快八点了。
陈彦坐在一个四个角不平的板凳上,呆呆地发了快半个小时的呆。
也没见他动一下。
此时,不远处医院二层小楼的外墙上,挂着个手脚打着石膏的人。
……
镇上的人天黑了都各回各家吃饭睡觉或者找人打麻将,路上也没什么人,不然一抬头看到白花花的东西贴在窗户沿上,岂不要吓破了胆子。
“无厘头”司徒晟已经挂在窗台上好一会儿了。
他自己也很想抽死自己——
不就是烟瘾犯了想抽根烟,花姨不让他抽,他说要出去散散心,花姨说要看手机里下好的电视剧没心情陪他,于是司徒一个人在病房里种了会儿蘑菇,决定——跳窗。
以他以前的身手,别说二楼,三楼他都随随便便就能下。
到底是受伤了,只能用一只手和一只脚,他还是麻溜地翻了下来。
只是——
一个激动,一包开了的中华烟从浅浅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直接掉在楼下的一滩污水里——
得,现在是下去捡烟抽呢,还是返回去继续无聊?
司徒挂在墙上,吹着晚风,进入了沉思。
……
隔壁的电视开始插播广告。
陈彦觉得肚子饿,去找了个锅子,从箱子里拿了泡面和鸡蛋,去门口的煤气灶上煮点东西垫肚子。
泡面一会儿就煮出了香味,陈彦加上调料包——更香了。
再加一个蛋就齐活。
陈彦把蛋在灶台边敲了敲。
一抬头——
咔嚓——
好好一个鸡蛋整个被他捏碎,手上滴答滴答地全是黄儿。
白瞎了一颗本鸡蛋。
暗乎乎的灯光下,他面前一个白乎乎,手脚裹着石膏,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男人,脑袋上还有一个刚结痂的血窟窿,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活像一只僵尸。
“……”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医院太平间值了两年班的陈彦,心脏都有点不太受得了。
“……哎哟,你们医生的伙食怎么那么差。”僵尸开口说话。
“你……”陈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怎么跑出来了?身上的泥怎么弄的?”
“哎呦,蛋要这么打才好吃,快,再给我一个蛋,快点哦,面糊了就不好吃了。”司徒像模像样地催。
陈彦默默地进屋拿了个鸡蛋,看司徒一只手就把鸡蛋砸开熟练地放了进去。又拿勺子搅和了一下。
很快,漂亮的金黄色的蛋花就出现了。
特别香。
“快吃,凉了蛋花就瘪了。”司徒一只手把锅拿进了司徒的房间里。
站定看了看周围,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靠,你要不要生活那么艰苦呀?”
陈彦家里只有一个床还有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几本书,角落有一个开了一半的行礼箱。屋子里墙壁都是破破烂烂掉了皮,屋顶上黑黑的,像是发了霉。
司徒眉头没松开过。
主要是觉得美人的脸和这个环境不太相称,他心里不太爽。
就像你看到刘亦菲一身仙气儿地进了家麻辣烫吃粉丝一样地不爽。
“哎。你干嘛吃我的面。”陈彦见司徒看了一圈自己的屋子,大喇喇地就坐在书桌前,拿起筷子就吃他的面,不知道这个人又抽什么风。
“你别吃这些,没营养,等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司徒哧溜哧溜吃得快,也不怕烫,三两口就吃到见底,好像吃的是什么人间美味。
“……”陈彦无语。“你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花姨不让我抽烟,烦死了。”司徒撅撅嘴,撒撒娇。
“找不到你花姨会哭的。”
“不会,我下午说她比洪婶好看,她高兴得不行。”司徒答。
陈彦:“……”
只是站在一边,看司徒特别不舒服地坐在那个不平整的凳子上,身子倒来倒去。
“叮——”司徒的手机响了。
某人摸出手机,用下巴解锁。
“啥!”
“司徒,和你商量个事儿呗?”是齐骥打来的。
“干嘛?又要讹我钱?”司徒翻翻白眼。
“说什么呢,是想和你合作,合作!”齐骥在那边笑得有点谄媚。
“说!”司徒凶巴巴的。
“听过农村淘宝吗……”
那头,齐骥手里捏着陆离给他写好的一份稿子,有些生硬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