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我迷迷糊糊地到了早上，醒来就在我觉得有些饿的时候，索哥带来了早饭。

    看我有些疲倦的样子，索哥问我昨晚的经过，我先是轻描淡写了几句，索哥也没有多说话，似乎是司空见惯。

    索哥带来的饭并不好吃，我随便吃了两口就饱了。昨晚的事情虽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却给我内心带来深深地震撼。

    吃过了早饭之后，索哥走到了书桌边上坐下，却留出了中间的位置留给我坐，我知道那是索哥坐的位置，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索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问我：

    “你想取代我的工作吗？”

    我听了这话接着反问他：

    “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就是给别人拿药啊。”索哥漫不经心地说，仿佛这是一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作。

    我此刻有点生气了，明明这是一份非常危险的工作，他却不愿意让我知道这其中包含的危险是什么。

    “那昨天来的，都是一群什么人？”我质问索哥。

    “他们不是人。”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惊呆了，头皮发麻，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冷颤，直勾勾地盯着索哥，他却还是稀松平常。

    “不...不是人？那是什么？”

    我又开始害怕了，内心产生一股强烈的辞职的念头。如果昨晚看到的不是人，那难不成是鬼么？这个地方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存在，我不能仅仅为了钱，而选择在这里工作。我哆哆索索地拿出索哥给我的钱，我看到这真的是钱，并不是冥币，或许昨晚上是我眼睛花了没有看清楚。

    索哥看到我这副模样，八成也是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没有问我原因，似乎早就预料到我想离开一样，只是换掉平常那股冷漠的表情，语气多了一点祈求的味道：

    “我真的需要你，别走了。”

    我诧异了。向他这种饱经风霜的人，居然如此拉低姿态同我讲话，仿佛我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令我有一些动摇。但片刻之后，恐惧还是压倒了心软：

    “不好意思，这真的不适合我。”

    他不说话了，房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起来。

    “那...你跟我熬过今晚，如果你想走的话，便走吧。”

    我分明注意到索哥说话的时候很是低落，像是在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大梁椽木上的“天选”二字，眼神充满了迷惘。

    “今晚会发生类似昨晚的事情么？”我像个胆小鬼一般不依不饶地问着他。

    索哥没有直接回答我，思考片刻之后他慢悠悠地说道：

    “其实这个世界不是大多数人看到的那样子。门外是另一个世界。”索哥指了指房间中的那扇门。

    “亘古以来，天道乃生死轮回，生前正义善良的人死之后灵魂可升天进入天堂准备往生，而罪大恶极的人则是坠入冥界难以重见天日。这么多年间，冥界充斥着的阴暗、卑鄙、恶毒渐渐扩大，开始慢慢对人类生活的世界进行辐射。死后进入冥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其中甚至有些本来生前不见得罪孽深重的人也进入了冥界。冥界极为稀少的资源和严酷的环境，让无数冥界众人难以生存。再加上没有任何的制度对其约束，冥界中拥有绝对的自由。几乎每个人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而被迫去杀掉其他人，争夺稀少的资源和极少的往生名额。”

    索哥说到这，似乎有些沉痛，全然忘记了在一旁听得入迷的我，“很久以前的一天，冥界之中有一个年轻人，此人生前乃天纵奇才，但终被邪恶所驱，成为了罪孽深重之人。他居然想到了一个方法，想到了不通过往生的方式回到现实世界中。他凭借惊人的天赋和毅力苦苦修炼该法术，不仅在冥界中生存了下来，居然用绝对力量硬生生撕裂了冥界的空间维度，打开了一个冥界通往人间的入口！当然，他这等行为第一时间被人间道士给予镇压。但人间常年生活安逸，道士们的修炼水平远远不及冥界中那个天才，前往冥界的几名道士被他一一斩杀。最后正道实在无计可施，派出一行人寻找失传已久的心火令。运用心火的无上法力才将被打开的冥界空间封印。但这一块被撕裂的空间是无法弥补的，于是才有了我的这个药堂。”

    “难道说？”

    “是的，就是那扇门的后面，就是冥界了。”索哥笑了笑，“你的工作，就是不要让冥界里的人通过这扇门，回到现实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