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斗

上方飘了起来，似乎能飘到天花板上。我想去帮忙倒茶水，但是很奇怪的是被索哥拒绝了，他示意我坐在那里不要动。

    索哥起身给书生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似乎是在面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自然，那书生也没有客气就直接坐了下来，还是眼神发木直勾勾盯着地板。

    索哥给书生端了一壶茶，茶水热气腾腾，我看到了书生接过去的时候，手在微微的颤抖。

    “啪”很清脆的一声，那个书生却是没有接住索哥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掉了。

    那个书生顿时面露慌张的神色，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子一样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索哥一眼：“啊...不好意思...”

    然而索哥丝毫没有介意什么，蹲了下来准备将碎了的茶杯捡起来扔掉。

    那个书生明显感到了不好意思，也立刻蹲了下来，用他的左手轻轻握住了索哥的右手。

    那个瞬间，我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就在下一刻，那个书生突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右手光芒大盛，狠狠地排在了毫无防备的索哥的胸口上，索哥被这股大力击中整个人直接硬生生向后飞出去了两米，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哈哈哈，原来你也有今天啊，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即便你有防备我这招，你也防不住我冥界中一等一的剧毒‘噬心散’。”书生阴笑着，从袖口里都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一看便知是种剧毒。而沾到索哥的手腕和胸口处的“噬心散”，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像是一种腐蚀性的毒药，他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

    老实说，虽然我和索哥没有过多的交情，刚认识他仅仅几天而已，但是他突然在我面前被人暗算，有可能丢掉性命之时，我内心忽然一阵崩溃，朝着索哥的方向扑了过去。

    那个书生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眼神死死地盯着索哥，眼神透露出无限的憎恶，尽情地释放着他的情绪：

    “我今天是一定要通过这往生门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有未了却的心愿，所以不论如何，我都是要通过它，不惜一切代价回到人间。”

    索哥在重伤之余，听到了书生这一番话，居然靠自己的力气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大口的喘息着，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究竟是有什么心愿呢？”

    那个书生听到这句话，暂时收起了暴戾的表情，语气也平淡了很多：

    “我说过，我是被人诬陷才沦落至此，我回去，自然是想去报仇了。我本不想杀你，但你却一再阻拦我。”

    索哥听到这句话，突然间内心激荡，竟是凭借自己的力气站了起来，连眼神都变得明亮了，一字一顿地说到：

    “如果冥界的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现实世界早就毁灭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走出往生门！”

    那书生怔住了，似乎惊讶于索哥的气势。与此同时，无量玉璧在索哥手中变得越来越亮，在温润纯和的气息中，索哥身上的伤口似乎在慢慢地被治愈着。

    然而书生却是聪明绝顶，没有等到这法宝发挥其真正作用的时候就一个健步冲到了往生门的门口，内力暗涌于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那锈迹斑斑的锁上。

    “啪”锁应声而断。

    “再见了。”

    在神圣地金光中，索哥想起身阻止却因重伤之余无法挪动身体，举起了手却无法移动脚步，绝望的神色溢于言表，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下一刻，那个书生身影一闪，走出了往生门。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像一扇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门，就那么自然地扣上了。门上的灰尘在空中漂浮着，最终散落在了地板上。

    房间里留下的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无量玉璧的光芒渐渐褪去，桌子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又亮了起来，透过蜡烛，索哥的身躯已经宛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他长叹一声：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更不知道怎么才能治疗他身上的伤口。

    房间里又是许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索哥缓缓地开了口：

    “你走吧，回去之后做一个正常的工作，去完成你的梦想。”

    “那你呢？”

    “我已经时日不多了，这无量玉璧即便是神威再大，也只是能让快死的人多活一会而已。”索哥双眼发直，怔怔地盯着地面。

    “那我留下来吧。”

    索哥猛地抬起了头看向我，我看到他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有泪光闪动。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开始没说出口。

    半晌之后，索哥冷静了下来：

    “人生死轮回乃是天道，生前罪大恶极者，或是拥有极大的心愿未了之人由于魂魄之中戾气过重，不具备往生的资格，才会堕入冥界，参悟悔改。如今冥界生灵涂炭，他们罪孽更加深重，像他这种闯入现实世界中，打破平衡，这对于人间是毁灭性的打击。”

    索哥说到这里难以掩饰内心的悲痛，他眉头紧锁，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我这么多年苦苦支撑，终究还是没有……”

    “这世界上原本有两扇往生门，冥界入口也有两个，但另外一个冥界守护使者出于责任感，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展出了最强的封印招法，将往生门永久的封锁起来。我因为不愿意用此种方式将往生门永远的封锁起来。便一直在这里苦苦支撑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将其镇压下来呢？”

    “因为我始终相信，即便是冥界再险恶，里面也有真心悔改过，值得往生的人，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好人错过机会。一旦我这也封死了，冥界人将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人间。”

    索哥说着从怀里拿出了无量玉璧递给我，此时的它毫无光泽，像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一样躺在索哥的手心里。

    “我以后帮不了你了，但是这块玉璧可以，你以后可能还会遇到危险，记得一定将这块玉璧随时佩戴。另外，一周之后，你去城里的C医院去应聘试试看吧。”

    我着实吃了一惊，C医院可是城里最好的医院，能进去的全都是医学界的精英，很多人都是留学国外多年回来的名医，我一个普通大学生，靠自己的本事想要进去自然是不太可能的。

    索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就是太过看重钱财了，那种东西并不重要。”

    “那你准备去做什么？”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他长叹一声，“以后自己记得保护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召唤你来这里的，你是不是被上天选中派来拯救人间的呢？”

    我听懵了，这要是放在正常情况下，我会认为这是个疯子。我抬头看了看横梁上印有“天选”两个大字的牌匾，那两个字仿佛也在看我。

    “我贪财好色，应该不是天选之人的。”

    “哈哈哈，好一个贪财好色。”他重伤之余居然是笑了出来，“是不是上天选中的人，不是看这些的，如果你能得到传说中的‘心火令’，那或许你真的就是天选之人了。”

    说完，索哥一阵喘息，胸口的伤势弥漫地越来越大，脸色甚至已经变得乌黑，已然是弥留之际！

    “索哥！”我喊他的时候他似乎都已经听不到了。但他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去......找......他......”

    “找谁？”

    索哥还没说完，就已经咽气了，但我并没理解他说的是谁。只剩下我自己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