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一句话似乎点醒了何坚,他有点慌乱地翻开名册,我能看到他的双手有点颤抖。
“不是我。”何坚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却是双眉紧皱,眼角微微抽出,“总之,现在的对手很强,需要我们二人共同面对。”
“我知道了。”
“你现在还没有武器吧?”何坚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没有啊。”
何坚诡谲地笑了笑,从衣服里摸出一把短斧。我借着月光看向这把武器,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兵器,一看材料就是粗制滥造的,斧柄的木头已经被腐蚀了一块,斧刃也不快,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打磨过。
“这把武器是我在冥界里偶然获得的,送给你。”我看着何坚脸上的认真,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武器一看就不厉害,你为啥不能送我一个厉害点的?”我歪着头看向何坚。
“有总比没有强,你就拿着吧,等你厉害了再换也不迟。”
何坚说的没错,现在我的确是需要一把武器用来防身,也是为了保护希娅。
“我先走了,过几天找你一起陪我杀掉名单倒数第四个人,别不来啊。”何坚转身准备离开。
“好的我会留出时间的。”
“那我走了,去照顾下你车里的还没苏醒的女孩子吧,恐怕你能照顾她的机会不多了。”何坚临走时留下的这句话令我迷惑,我没有搭理他,走进车里抱起了希娅。
皎洁的月光照在了希娅的脸上,她的皮肤似乎都是透明的,有种分外的美丽。她似乎已经沉沉的睡去,我有些不忍叫醒她,只是在这里紧紧搂着她。
我多希望时间停格在这一秒,没有杀戮,没有仇恨,没有恐惧,只有惨淡的月光陪着我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希娅在我怀里突然动了一下,像是做了噩梦。
“我们这是在哪里...”希娅似乎有点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刚才发生了危险,你忘了吗,但是我们最后很幸运,有人救了咱们。”
“啊,这样啊,我都有点不记得了,最近身体不太好...”希娅语气充满了虚弱,似乎是大病初愈。
“那今晚你在我家里休息吧,正好我刚搬了新家就我一个人。”
“好啊。”希娅抿着嘴笑了,和孩子一样,“但是你可别想图谋不轨哦。”
“当然不会。”
当希娅走进我的新宿舍的时候还是蛮惊喜的,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副表情了。
“哇,你新宿舍的装修好不错哦,是我喜欢的简约风格,而且好整洁。”
“我在这里生活三天,保证你说不出整洁二字。”
希娅抡起胳膊拍了我一下,假装生气:
“以后结婚了你得给我收拾家!”
“结婚了还得我收拾家,那我还和你结婚干什么?”我故意气了希娅一句,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哈哈,当然我是开玩笑的。”
我看到希娅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有一些瓶瓶罐罐的:
“希娅你吃的这些都是什么啊,我外文学的不好也看不太明白。”
“一些药和保健品啊,我身体不太好,然后家里人都在国外,她们给我寄过来的。”希娅说的稀松平常,但我这是第一次了解到她的家里人都在国外这件事,怪不得刚刚遇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她身上似乎透露着一股不是外国人的气质。
“那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多孤独啊,幸亏遇见了我,不是吗?”我尽量想把希娅逗开心一点。
“是,幸亏遇见了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希娅白了我一眼。
我哄希娅早早地睡下,我自己确实怎么也睡不着,毕竟刚搬了新家,新的环境对我来说有着很大的兴奋。我打开台灯,从怀里摸出何坚送给我的那柄残破不堪的短斧,又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放大镜,像是考古一般的研究起来这件兵器。
岁月把这柄短斧折磨的伤痕累累,斧面上不仅有激烈的撞击留下的印记,也有被利器留下的划痕,斧柄出甚至还有淡淡绿色的苔藓,甚至还有被啮齿动物啃过的痕迹。我失望地摇了摇头,这斧子恐怕连排骨都很难剁开。但尽管如此,这毕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把兵器。我去洗手间拿出一条崭新的毛巾,沾上了一点水和肥皂,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斧面。或许是肥皂的去污能力比较强,简单擦拭过了一遍之后,整个斧面比之前亮了许多,除了一些磨损的痕迹是去不掉的,那些污渍的确都没有了,与此同时,毛巾也几乎变成了黑色。随后我找来几片纱布,包裹在了斧柄受过伤害的地方,也算是方便我自己使用。
这一切都弄好了以后,然而就在我准备收起工具睡觉的时候,我的眼神落在了斧柄的最下端,只见斧柄的下方刻着几个字:
“鬼僧1637”
凭字面意思理解,这应该就是一个叫鬼僧的人在1637年制作出的这柄斧子,我随即上网查了查资料,并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于鬼僧的介绍,甚至连传说都没有。
或许这也就是一个无名小卒闲极无聊,打造出的一柄很普通的斧头罢了,这柄斧头和制作人一样,被埋没在了无尽的历史的长河里,几百年之后,落到了另外一个平凡人的手里当作防身的用具。每当想到这里,内心便是一阵刺痛,我渴望成功,但或许我始终也摆脱不了平庸的宿命,注定会像这柄短斧一样,未曾被世人相识,更不能被世人铭记。
如果注定要平庸地度过自己的短暂的一生,那就尽可能对我的女人好一点吧。我转头看向熟睡的希娅。她的呼吸很均匀,嘴角似乎还微微翘起,带着一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希娅真的会像是何坚所说的那样,是从冥界出来的吗?
如果希娅真的在死亡名单里,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护她,不再让她感到害怕和孤独。
我拿出无量玉璧,在台灯下用根彩色的细绳缓缓地穿过无量玉璧的小孔,我发现我手抖的厉害,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好不容易穿过了无量玉璧,我用手轻轻地抚摸地无量玉璧,佛像也在仔细的看着我,像是一场无声的交流。这一切弄好了以后,我轻手轻脚地把“项链”套在了希娅的脖子上。
但愿这无量玉璧能够保护好希娅吧。
我打开台灯,回想着之前在索哥的药房里抄过的书,仔细地回忆着各种符文的画法。我知道当我决心把无量玉璧给希娅的时候,就意味着我要自己面对以后所有的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