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巧的人物画像。”
“哦,你说的是桶子牌,对,那场大赛确实打的是桶子牌。”
扎克恍然大悟。
桶子牌是猎魔人世界观中一种规则和桥牌类似的游戏,虽然也使用制作精良的人物卡牌,但人物数量和复杂程度却远不及昆特牌。
扎克之所以突然问起昆特牌,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始终存在一个心结。
正式法师可以通过冥想挖掘自己的潜意识,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轻松回忆起几十年前看到的细枝末节。
而与《猎魔人》的回忆一同逐渐更醒的,还有他八十年前那段“前世”的记忆。
他面前的景象越真实,就越能唤起他的回忆,反而越让他陷入对于自身存在的怀疑之中。
因此在潜意识中,他忍不住地试图寻找这个世界的漏洞,希望能够证明或者证伪自己和周围的一切。
而扎克认为昆特牌就是一个漏洞。
昆特牌是一个集换式卡牌游戏。玩家收集不同阵营的人物卡牌在棋盘上与对手一决高下。
但这个卡牌中出现了太多不应该出现的人物:
他很难想象像阿瓦拉克这种异世界的精灵会堂而皇之地印在公众流通的卡牌上。
还有那些间谍牌,光明正大地把名字印上去还做什么间谍?
而且全大陆都知道雷吉斯是吸血鬼么?
连狂猎都印在卡牌上算什么意思?
而且有了这些卡牌,杰洛特找人的时候也不用费尽口舌了,直接拿着希里和叶奈法的人物牌四处问人、按图索骥就好了。
而且就算这些人物只是属于《猎魔人》游戏本身,而并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那为什么这个理应有着悠久历史的娱乐活动从未出现在1273年之前,却在1273年这条时间线上突然冒了出来。
但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只有“桶子牌”。
一个规则类似的游戏,在这个时空中完全替代了从未存在过的“昆特牌”。
扎克并不死心,他接着问道:“米薇女王现在在哪儿?”
米薇是是莱里亚和利维亚的女王。
利维亚在地理上比泰莫利亚还要靠南,早在六年前就首当其冲遭到了尼弗迦德的入侵。
尼弗迦德也短暂占领了莱里亚和利维亚,但很快米薇率领游击队夺回了自己的国家。
当时刚好路过的杰洛特也被卷入了战争,并给了女王一臂之力。
战役之后米薇为杰洛特进行了骑士册封,这才有了“利维亚的杰洛特”这个称号。
而扎克现在已经知道,利维亚已经再度被尼弗迦德征服,这也符合他对于《猎魔人》的记忆。
然而在陶森特举行的骑士比武大会中,米薇女王的次子安赛斯却出现在了比武大会上,而且顶着“利维亚王子”的名头。
这一直被普遍认为是一个剧情上的严重漏洞。
然而当扎克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世界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破碎崩塌。
微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麦田依然如潮水般起起伏伏。
“她应该又回到安格林茂密的森林里了,毕竟她和尼弗迦德势不两立。”猎魔人摇晃着手中的小瓶,晶莹剔透的蓝色液体反射着璀璨的阳光。
“如果米薇女王都已经在打游击战了,王子安赛斯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陶森特的比武大会上?这里可是尼弗迦德的领土。”
“我并没有在比武大会上遇到安赛斯。我已经有六年没见过他了。”
“啊?”扎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杰洛特抬起头,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原来你的情报也有疏漏的时候。”
‘这都给圆上了...’黑发法师心想道。‘如果这个世界背后真的存在一个设计者,为了修补这些漏洞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清了清嗓子:“最后一个问题...”
白狼把做好的魔药放回腰间的扁包,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扎克。
“今年是复活历1273年,这个历法是怎么来的?复活元年纪念的到底是什么历史事件?”
这是一个《猎魔人》原作者都没有说清楚的事情。
然而猎魔人却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那谁知道?”
“...”
杰洛特看着黑发法师表情依然严肃,摊了摊双手:“复活历本来就是北方民族乘船来到这片大陆时带过来的...”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他们倒是把那次迁徙称为“流放登陆”,那些最早的北方人对迁徙的细节讳莫如深,他们为何被流放、来自什么地方都没有详细的记载,也完全没有留下迁徙之前的任何历史记录...”
“所以没人知道复活元年指的是什么。”
猎魔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而且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扎克揉了揉额角:“就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他重新倚靠在树上:“杰洛特,你先回去吧。让我在这里小憩一会儿。”
“你今天怎么了?”
“想家了。”黑发法师闭上了眼睛。
“可是你来这里也没多久啊。这么多愁善感,我相信你不是术士了。”
见扎克没有理他,猎魔人摇了摇头,转身向远处的马匹走去。
然而没走出两步又折返了回来。
他把狮鹫的头颅扔到一边,踢开了地上的碎石便跪坐了下来。
“你要是被怪物吃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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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树冠上,一乌鸦正立在枝头。
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树下正在冥想的两人。
许久之后,乌鸦“呱”的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