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挪着步子到了沙发前的茶几那,拎了个袋子回来,放餐桌上,对胖子说:“去,哥想吃红枣了,给我洗点去。”
“......”胖子沉默了半晌,说,“哥,你不是不好这口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眼一瞪,“让你洗你就洗,我不吃我买它干嘛。”
胖子想了想,也是,刚想回话,就听单天又说:“算了,我自己去吧。”
话音刚落,人已经没影了。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唐灵沉默了一瞬,问:“他喜欢吃红枣啊?”
胖子回答得有点底气不足:“可......能吧。”他记得天哥以前最讨厌吃这种玩意儿的来着,甚至其他一切坚果类的东西,难不成现在转性了?
唐灵“哦”了一声,反正是随口问的,也不在意,自己玩自己的去了,手里拿杯子晃着玩,玩着玩着,末了说了句:“我最讨厌吃这东西了来着,总觉得有股味儿。”
没过一会儿腿哥就把饭菜弄好了,估计因为要走了,所以想做得丰盛些,木堂英帮忙先端了盘出来,出来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朝唐灵那看了眼,带着点不一样的意味。
唐灵没发觉,欢天喜地进厨房去帮腿哥忙了。一站到他面前,腿哥先是瞅了她一眼,完了自言自语嘀咕了句:“能成多好...”
“什么?”唐灵没听清。
“没事没事,来来来,搭把手,把这盘端出去...”
唐灵“哦”了声,伸手的时候目光朝锅里瞥了一眼,“腿哥,你怎么炒了这么多猪肝啊?”
腿哥正忙着,也没抬头去看,只是笑笑:“哦,你说那个啊,单天吩咐的,我还寻思他换口味了呢,怎么,小唐你不爱吃啊?”
不等回话,又笑:“没事,不爱吃也没关系,腿哥我手艺好,哥做出来的菜,不爱吃也得让你爱吃!”
唐灵笑笑:“那是。”
只不过心里还在犯嘀咕:啊,难不成是吩咐给她补血的?
她也没多说,端东西出去了,一出去就看见桌上一大盘红彤彤的东西,离她的位置还特近,就差没直接放她位子上了。唐灵有几秒的沉默,闷声不吭坐过去,就见单天又在低头玩游戏,她也不知怎么想的,拿起盘里一个红枣,就是朝他脑门上一扔。
红枣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地砸上他额头,然后又被弹开,跳到后方。
单天被砸得一懵,下一秒险些气的跳起来,捂着额头咬牙切齿:“你神经病啊!”
唐灵半晌也不吱声,末了,才跟蚊子叫似的,别扭地嘟囔了一句:“谢了啊。”
这话说得有点突兀,放在其余两人尤其是胖子眼里简直是摸不清头脑。单天身子一僵,过了会儿,揉揉脑袋,再抬手抓了个红枣塞嘴里,完了继续低头玩游戏,看不见脸上,只能听见嘴里有点别别扭扭哼了句:“害老子这盘都快输了。”
话是这么说的,最后也是的确如此。
了......
倒不是因为唐灵,而是......单天黑着脸瞅着旁边已经开始吃东西的木堂英,却见罪魁祸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认认真真地给腿哥的菜做评价,两大厨师交流心得,一主西一主东,谈得兴起。
还记得他刚刚悄悄趴在自己耳边说:“腿哥告诉我,你跟唐灵有一腿?关照让我多多撮合。”末了还啊了一声,“之前没看出来,不好意思。”
这话明显着就是故意拿这事开他玩笑呢,就想看他急眼的。单天也确实恨得牙痒痒,瞪完木堂英完了又去瞪腿哥。
知道谣言是怎么来的不?知道绯闻是怎么产生的不?
就是这么来的!
一顿饭大家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聊着,倒也很快吃完了,唐灵不喜欢吃红枣,可不知道为什么,期间也啃了好几个,再加上单天吃饭时候也有意无意把补血的那几个菜朝她那方向推,木堂英也轻声说过一句“多吃点”,唐灵也理解他们的好心,所以吃得特别多也特别满足,吃到最后简直动不了了,一个劲夸腿哥厨艺好:“都说早餐要吃得像皇帝,我这下可算当够了皇帝,撑死了撑死了。”
单天下结论:“真是猪。”
酒足饭饱后,腿哥和胖子就要去赶火车了,单天车库里有车,便要送他们去车站。临走前腿哥跟唐灵和木堂英分别都道了别,木堂英还送了他本食谱,据说是从国外拿回来的,高级货,上头部分地方还坐了中文标注,腿哥宝贝得很,拿着就不肯放手了。
至于胖子,那个依依不舍的劲,看得单天都恨不得抡他,一口一个“小唐妹子我走了啊”,脚下步子却都不带挪的。
单天急了:“走不走啊?”
胖子:“走走走,这不昨晚熬夜看电视没休息好,脚上没力气......”
闹腾了一会,真出发了,单天从车库里开出辆越野来,看着拉风得厉害,胖子和腿哥都钻进去,朝屋里两人再挥挥手,伴随着淹没住“小唐妹子你得去找我啊...”声响的轰鸣车声,越行越远,消失在融雪的路上了。
唐灵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
心头上有点暖,像刚刚吃的那几粒红枣的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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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其实这次让腿哥他们去爻姜,是他刻意安排的,正如唐灵之前嘱咐他的,只有把他们支开,才能顺利做下面的事。三个人心照不宣,随意吃了点饭,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就都聚到了楼下。
这不是单天第一次见唐灵开启木头玩子,上一回碰巧撞见,还有上次在百里客栈,每一次都能看见她特别虔诚的样子,庄重,甚至小心翼翼。
这次也是,不过这次没有用刀,而是血袋,事先被分出来的一小部分血包,尽数倒了进去。就着月色,满眼猩红。
他的手搭在她一边的肩膀上,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她从脖颈方向滑下来的头发。她的头发不算长,碎碎的,打在他指尖,酥□□痒,让他整个身子有一瞬间有些僵硬,好像连心口都在跟着她的发丝轻颤。
他在没意识前最后想:死丫头,脾气那么硬...怎么头发就那么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