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回家了,让你妈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阮年乖乖道:“好。”
他挂了电话后,才发现自己房间与平时相比略有不同。
原本靠在床边的钢琴被移到了另一边,那个位置多了一个长长的用黑布盖着的东西。
阮年下意识走了过去将黑布掀起来。
看见是什么后,愣了一下。
是古筝。
这古筝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上面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股古檀香,像是香薰似的,一步步引人沉醉。
阮年愣了四五秒,想起来什么,打了个电话给顾淮。
那边秒接通,含着笑意的声音顺着电话传了过来:“棠棠,看到你屋里的东西了吗?”
阮年有点不解:“看到了……顾叔叔,你买这个干什么?”
顾淮:“之前看你直播,听你说你古筝其实更厉害,我想听你弹。”
想看他的小朋友,是如何发光的。
这句话落下后,顾淮很久没听到阮年回应。
看了眼电话,还挂着,他正想开口,就听对面轻声说:“行,顾叔叔你早些回来,我给你弹。”
顾淮果然回得很早,比平时早了两三个小时。
他一回来就直奔阮年的房间,刚推开房门,看见小朋友坐在古筝面前发呆。
给人的感觉……顾淮有点形容不上来,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走上前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阮年刹那间回过神,他看了顾淮那么几秒,软软地笑了笑:“没事,等你呢,你想听我弹什么?”
顾淮看阮年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也笑了:“你想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阮年闻言,低头看了眼古筝。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在直播里无心说了这么一句,就被顾淮记了下来,并且还雷厉风行地买了古筝,想让他弹。
这个乐器,其实于阮年而言意义很不同。
他当时被囚禁在神宫,有一把成了精的古筝,会在闲暇时陪他聊天。
古筝精很可爱,阮年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不仅如此,燕锦在教他弹这个的时候,格外好说话。
仿佛他说要离开神宫,燕锦都会决口同意。
阮年当然没提,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真说出口了,他不敢赌燕锦听了这句话会不会生气。
阮年伸手试了试琴音,颇有韵味,他每次看见这种乐器,就会想起来自己在神宫时经历的一切,所以已经很久没碰过古筝了。
刚上手他有些生疏,又或许斑驳杂乱的记忆扰乱了他的心弦,阮年忽地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睁着湿软的眸子,轻轻抿着唇。
良久,顾淮才听到一阵流畅的琴音响起。
不紧不慢,曲子于顾淮而言有点古怪,好像是一种从未问世的类型,他找不到一点熟悉感。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音乐和弦都被用烂了,极大多数的歌,总会让人觉得熟悉。
“棠棠。”顾淮忽然问,“你这曲子是自己写的吗?”
阮年蓦然停住,手心轻轻在琴弦上拂过,摇头:“不是,是一个人教我的。”
为了防止顾淮多问,阮年补充了句:“对了,过段时间中秋,我要回家一趟。”
顾淮一愣。
阮年眉眼微弯:“带上你。”
顾父那边,可能是看顾淮态度很坚决,所以也不再执着让他别和阮年在一起。
如今只剩谢父谢母这边,他不想藏着顾淮,所以准备借着这次中秋的机会,和他们坦白。
知晓他的心思,顾淮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我很高兴,但你不用这样的,太过突然了,他们会受不了。”
阮年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扑到顾淮怀里:“不突然,我之前有在社交软件上给他们打预防针,他们可能有猜想,但不确定,而且我这次带你回去,不是突发奇想,是预谋已久。”
顾淮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阮年,抱着他蹭了蹭,有点心软:“你这告白来得措不及防,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那你要是爱听,我天天给你表白。”阮年抬起星星眼,吧唧一口亲在他唇上。
阮年带着顾淮回了谢家,谢父谢母虽然震惊意外,但态度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他们没有强制让阮年跟顾淮分开,可能是因为当初强制让自己儿子放弃音乐去学什么金融,他们有些愧疚,就想在别的方面,多依着他一点。
夜晚,中秋之夜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又大又圆。
顾淮抱着睡过去的阮年,接着月光去看他精致的面容,轻声说:“往后的每个中秋,我都陪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