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澈走进雅苑的时候,下人们正分批带着打扫用具离去,可人走在最后,时不时的提醒几句,言行举止之间,颇有几分大丫鬟的威风。
待瞧见了站在不远处,面色生寒,不怒自威的男人,不正是消失多日,始终无缘一见的太子殿下时,可人的小腿登时软了,原地打了个趔趄,扶着柱子,勉强定住身形,不过,小脸却已变得惨白惨白,心虚的别开了眼,不敢与北澈平视。
“太子妃呢?”北澈经过多年历练,执掌朝政,一双眼睛毒的很,哪会看不出小丫鬟的脸上明显挂着的不安,心中飘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回殿下,太子妃她……她……”可人咬住了唇瓣,想起了小姐离去时,平静而自信的表示,短时间内绝不会被抓包,只要下人们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准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太子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悄悄离开,到外边转悠了一圈。
“告诉我,太子妃,去了哪里。”北澈的声音好柔好柔,刀削一般轮廓分明的俊逸面孔上,严苛的表情,转瞬而逝,那般柔情似水的眼神,真看的人脸红心跳,唯有一对寒眸,冷煞迫人,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分明有迸射的闪电在流窜。
可人自小生活在相府,对于主人的情绪变化,拿捏的比较准确,一看到北澈的表情,心情不止没有放松,反而跟着更加紧张了几分。
“殿下……奴婢……奴婢不敢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讨饶。
“太子妃出府了,对不对?”北澈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按照蛛丝马迹去推测事情的真相,尽管,他真的不想往最坏的境地去猜想。
可人生生打了个激灵,头压垂的更低,“殿下——”
“太子妃乃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孤的正妃,北国未来之后,若她遭遇不测,你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吗?还不速速招来,迟了一分,小心你的脑袋。”北澈恼怒已极,声音反而愈发的和缓,低沉的嗓音,柔中带韧,清冽的仿佛拥有击穿人心的魔魅之力。
代理国政之时,连那些惯于玩弄政治的权臣党羽都受不住他的怒火,更别提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了。
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可人哆嗦了会,嗫嗫回禀,“太子妃出府办事儿去了。”
“什么事?”北澈心中咯噔一声,最坏的设想成真,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真跑出去了。
“奴婢不知,太子妃没有告知。”她向来猜不透小姐的心思,自从小姐醒转之后,除了日常生活上的必要照顾,向晚晚的事儿,可人根本插不上话。
“什么时候回来?”北澈的脸色越来越差,快要没了耐心。
“奴婢不知。”可人的脑门几乎贴到了地面,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