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响声。那是活动肩胛时，思语的脊椎发出的响声。思语的肩膀完全活动开了。

    “你也帮我压压。”哥哥把伸直的手臂搭在把杆上，上半身向下，做好了准备。

    思语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手掌，放到了哥哥的背上。她能感觉到哥哥的体温、呼吸时的起伏。

    “还不压吗？”哥哥的声音传了过来。

    思语赶紧用力向下一压。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清脆的骨头响声。

    哥哥站了起来，一边活动腰一边问：“今天你要练习什么？”

    “单腿旋转。今天主课上刚学的。”思语一边活动脚踝一边回答。

    哥哥面朝镜子，腿前后分成四位站姿，手摆好五位手势。再慢慢地往下蹲，右手向外轻轻一挥，在一瞬间，踮着左脚，立直身体转了起来。哥哥的右腿弯曲搭在左膝上，双手回到了二位手势。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最后一个舒展的亮相，停住了。整个动作完美、流畅，一气呵成。

    “怎么样？”

    “太厉害了。”

    “想学吗？”

    “嗯。”

    思语一步一步地跟着哥哥学了起来。

    “肩膀放松点······顺着手推出去的惯性······我知道了，你的腿收回去的速度慢了·····不行，还不够快······重心歪了······”

    思语一遍一遍地转着，怎么也转不好，心情有些沮丧。

    哥哥耐心地指导着。

    思语又转了一遍、两遍、三遍······现在思语头昏昏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哥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思语也跟着坐了下来。

    哥哥沉思了片刻，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啊？玩游戏啊。”

    “我们来玩打手背的游戏。”

    哥哥伸出两个手掌。思语只好把手放到哥哥的手上。

    “准备好了吗？”

    “好了。”

    一秒、二秒、三秒，哥哥的手掌毫无动静。

    啪。哥哥突然反转手掌，一巴掌打在了思语的手背上。

    “啊！”

    “再来。”

    思语看了看哥哥，在看了看自己红红的手背，一边把手放到哥哥的手上，一边心想：“哥哥这么淘气。”

    啪，啪，啪······

    也不知道玩了多少局了，每次哥哥都能准确无误地打到手背。

    “哥哥，我不想玩了。”

    “不行，再来。你得更快地把手收回去。”

    “哦。”

    思语还是把手放回了哥哥的手上。她回想着哥哥刚才说的“更快”，屏息凝神。过了几秒钟，思语感觉到了哥哥手上的一些细微的动静，迅速地收回了手。

    扑，哥哥的手打空了。

    思语眉开眼笑。哥哥也跟着笑起来：“在旋转之前，要先想到快速收腿，再转。你能明白吗？”

    思语的大脑里像突然亮起了一盏灯。她站了起来，看着镜子，摆好姿势。再慢慢下蹲，一挥右手，轻盈地转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停了下来。

    思语内心一阵狂喜，向下一蹲，向前一倾，抱住了哥哥，“谢谢哥哥！”

    哥哥的身体僵住了，害羞地笑了起来：“没什么。”

    思语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啊，王浩哥哥。”

    哥哥冲着思语坏笑着说：“可以理解。”

    思语的脸通红。

    第二天的主课上，思语原地转了三圈，让梁老师大跌眼镜。

    梁老师暗暗地思忖着：“这么一个好苗子，一定要好好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