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
保姆疼得喘粗气,表情狰狞恐怖:“小贱人。终于被我逮到了。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她一手抓住陆言的脖子,另一只手摸到了巨斧。
斧头要落下的瞬间,陆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这和恐惧无关,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然后,他被迎面而来的血给呛到了。
保姆的头砸到陆言的脸上,很疼。
陆言从窒息的状态中缓解了过来,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头顶,传来了懒洋洋的询问。
陆言坐了起来,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
很高,陆言自己都一米八了,面前的人起码还要比他高半个头。
按理说太高的人难免会显得很壮,但对方的身材颀长,有一种海底潜行的鲨鱼一样优雅的美感。
他腰侧挂着一把漆黑的长刀,有一双过于璀璨的金色眼眸。
在他打量唐寻安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唐寻安的耳麦里传来了检测器的数据报告:“目标污染度81.7。”
居然还不是污染物。
唐寻安叫他小姑娘。
陆言低头看了眼,感觉自己这长相身高,以及□□微微鼓起的弧度,无论从哪儿方面看,都不至于被认成女孩。
结合在这个梦境的身份,陆言合理推测,自己这具身体,在其他人眼里是个女孩的模样。
一直安静的潜伏在他皮肤底下的王鱼没由来地躁动不安起来,陆言和它双生一体,能很清楚的察觉到王鱼传来的惧意。
这种惧意在面对陆嘉禾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出现过。
因此,陆言的目光难免出现了警惕。
唐寻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陆言回话,他扫了眼,看见了陆言手腕上的检测表,感觉很是眼熟。
他微微眯起眼:“嗯,同行?我怎么没见过你。”
按理说都能到这一层梦境,哪怕是同行,水平应该也不会太弱。但唐寻安从记忆里翻了半天,印象中厉害的女天启者不少,但是没一个长陆言这样。
以唐寻安的审美来说,面前的女孩长得很是不错,很像他读高中时隔壁班上的白衣校花。哪怕是只看过照片,也不至于没有印象才对。
陆言的手悄悄抓住了身后的匕首:“你是谁?”
唐寻安愣住了:“你不认识我?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
陆言抿起唇。手表上,这个人的污染值在98。已经十分危险。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连保姆都没打过,这个人一刀就劈死了,估计就算恶化成污染物,自己也是同样打不过的。于是很快放下了警惕。
他开始低着头,用床单处理自己的伤势。
主要是胳膊,被斧头刮到了一下,一直在流血。
他的手法很专业。
“你不疼吗?我这里有军用镇定剂。”唐寻安从善如流地递过一直烟,“没有焦油和尼古丁,荔枝味的。做成烟的样子只是因为体积小,方便携带。”
陆言:“不需要。”
小姑娘心思还挺警惕。
但唐寻安想起偶尔上网冲浪时看见的社会新闻,感觉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思考片刻,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你,看吧。你的呢?”
是污染病防治中心统一发的工作证。
陆言看了眼,正面只有两行字。
唐寻安。
s级天启者。
下面是工号、指纹和dna编码。
陆言找到了自己的,递给了他。
“居然才e级,刚入行没多久吧。估计连培训会都没参加过,这么说来不认识我也是情有可原。”唐寻安的内心顿时轻快不少,“你证件照谁拍的,水平太差了,拍的跟个男的一样。”
陆言欲言又止:“……”
不是很想解释。
唐寻安:“虽然问题好像已经解决了,但我确实是感觉这里污染度最高才来的。”
他指了指地上倒着的保姆:“这东西我杀它都不用拔刀,我不信这就是怨念之墙的最后一层的关底boss。”
怨念之墙……?
陆言的心神一动,看向了染血的墙壁。
那里已经完全被血液覆盖,也淹没了最开始的两个字,“救我”。
“我和林司南执行任务,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这里等级最高的污染物是……”
陆言的话还没说完,唐寻安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摁在了他的唇上。
周围的温度在此时开始升高。
在陆言的眼里,世界泛起了一层红色。
这红光不断逼近。
漆黑的夜晚像是流星划破天际,亮起半边——不,不是流行,用陨石来形容,可能更为贴切。
但那不是陨石,是一个在火焰里燃烧的人。
它没有五官,全身上下都是碳化后的痕迹,和之前在路边见过的煤炭人没有任何差别。
随着它的靠近,周围一切都逐步碳化,像是被烤焦的植物。
只有它漆黑身体上长出的白骨刺,才让陆言意识到一件事:这是陆嘉禾。
是哥哥。
他收到了短信,于是一刻也不敢停顿。
可如果不是唐寻安的话,他终归还会再晚来一步。他会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妹妹,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
陆嘉禾混沌的脑海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捉住。因为此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火焰直接融化了半边墙壁,哪怕没有五官,陆言也感受到了哥哥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尤其是在看见陆言身上的血迹时,那杀意几乎有了实质。
城市里,除了陆言所在的地方,所有地方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陆嘉禾看向唐寻安,语气森然:“就是你伤了她?”
唐寻安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了一丝兴奋,那是对战斗的渴望。
他下意识地把陆言挡在了身后,而黄尘被他横在了身前:“不是我,但你有资格让我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