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是谁,笑着还礼道:“恕崔某眼拙,记不起小兄弟是谁了。”
刘宇道:“小子刘宇,随文举兄见过崔公子。”
崔州平恍然道:“你便是孔文举时常提及的‘义商’刘宇。崔某想起来了,那日在太尉府论剑,小兄弟见识不凡。听闻小兄弟拜在卢公门下,名师高徒,刚才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雄心壮志让人敬佩,蓬勃之气让崔某感叹后生可谓了。”
“崔公子过奖了。”刘宇客套道,冲着崔钧身旁的矮个行礼,道:“小兄弟,刘某有礼了。”
那矮个看年纪只有十二三岁,面容秀美,与崔钧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他的兄弟。
矮个瞪着大眼睛道:“你便是刘宇,我听二哥说你拜含光剑馆的王越为师,太尉府论剑时说什么剑属五行,不知道你的剑术怎样?塔顶之上正好无人,你我不如比试一番如何?”
崔州平忙斥道:“七弟,不可无礼。今日寺中观灯,怎可舞刀弄剑。”
刘宇有些愕然,崔钧的这个七弟语气蛮横,像是对他有怨气,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分明自己从未见过他。
小七没有理会崔州平,径直从腰间解下佩剑道:“刘公子,当日太尉府论剑,你师王越号称剑师第一,你可不要弱了他的名头,拔剑来战。”
崔州平苦笑,对着刘宇拱手致歉道:“我这七弟向来骄纵,无法无天。刘兄弟不妨出手教训教训他,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刘宇哭笑不得,哪有崔州平这样做兄长的,分明是怕了他家七弟,索性把难题推给自己。
小七已经拔剑在手,跃跃欲试。刘宇无奈,从腰间解下剑,道:“我这把剑名为斩风,是皇甫将军所赠,剑太过锋利,我便连鞘向小兄弟讨教几招,还望小兄弟手下留情。”
小七一扁嘴,讥道:“你放心,我不会伤着你的,顶多在你的左颊上再添道伤疤,这样看起来就匀称了。”
说着,“咯”的笑出声来,自觉不妥,敛容板起脸喝道:“看剑。”
随着一声“看剑”,小七的脚步左移,剑往右起,斜刺刘宇的左肋,有板有眼。
塔顶面积只有丈许方圆,不好躲闪,刘宇只得用剑往外相摚,小七的剑轻灵地一兜,斜向上划向刘宇的左颊,看样子真想在他脸上添道伤口。
刘宇心中气恼,自己与这小七素不相识,不知他为何苦苦相逼,世家子弟果然不讲理。既然如此,那自己又何必照顾崔州平的情面。
手中长剑一振,抖出碗口大小的剑花,将小七的剑挡在外面,刘宇躬身下探,剑身直刺小七的胸口。
小七退了一步,骂道:“无耻。”
脚步旋起,身形转动,有如旋风般裹着剑刃割向刘宇,刘宇眉头一皱,这哪里是比试,分明是在拼命了。
剑光涌动,有如盛放的寒莲,耀眼夺目。
刘宇跟随王越学剑,后又得卢植指点,眼光过人,小七的剑术华而不实,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破绽百出。
心中有数,挪动脚步在塔内闪躲,避让剑势,小七得势不让人,叱声不断,连连进击。崔州平站在角落观战,高声提醒道:“七弟,不可大意,小心防御。”
不等小七反应,刘宇已经抓住战机,脚步快速挪动闪至小七旁侧,手中剑鞘扬起,抽向小七的后背。
小七抢得太快,难以撤步回防,只得将剑往后一背,哪料刘宇并未击实,剑往上一挑,轻巧地将小七头戴的帻巾挑落。
乌黑的秀发如瀑披散而下,尖叫声随即响起,小七的脸先白后红,黑发粉面娇艳如花,居然是女子。
刘宇脑中念头电闪而过,他听顾明说过,崔州平有个幼妹在砺锋剑馆拜云娘为师学习剑舞。云娘正是吴少达之妻,难怪小七对自己有怨气,是怪自己帮师傅夺了她师公的官位。
小七的剑法华丽炫目,原来是剑舞的招式。方才自己不知小七是女子,出手无忌,确实有些失礼了。刘宇连忙后撤一步,拱手歉声道:“小子失礼了,多有得罪。”
崔州平幸灾乐祸地放声大笑,崔七妹满面羞红,缩在崔州平身后不敢与刘宇照面。
“小七现在知道厉害了,我早说过你的剑术是花架子。”崔州平对着有些不安的刘宇摆手道:“不知者不罪,小兄弟无需放在心上。”
刘宇不便多留,再次告罪,先行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