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之际,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不过片刻之间便已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普天之下,能让主子出手的细作,你算是第一人!”血煞冷冷地看了易辰一眼,随即说道:“带他下去!”
自国宴之后,金之南一直待在雅阁小筑。每日不是和奴婢们赌赌钱,就是喝喝酒,但是所有人都明显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
这夜,金之南遣退院中的婢女,一个人坐在梅树下喝酒。记得种下这颗梅树时,那时自己虽然只有两岁,却带着前世的记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前世的种种似乎已经距离自己很遥远,然而那些血腥杀戮却从未离开。
她突然感到一种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疲惫,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软弱,此时的她像是一只鸵鸟,畏惧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要逃离,努力挣扎,拼尽全力之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徒然。
一只白羽箭嗖地一声划破夜空,稳稳地刺入梅树上。
金之南坐在树上,连眼都没眨一下。她淡漠地看着这只泛着冰冷白光的箭,没有力气起身,甚至不想看那只箭之后有些什么。
金桔从屋内走去,轻叹一口气,走了过去。使劲全身的力气才将这支箭拔了出来。她握着箭身,向金之南伸出手去,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良久,金之南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接过金桔手上的箭,将绑在箭身上的字条取了下来。
手上突然一软,轻飘飘的字条似乎有千金般重,让她拿不稳当。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呐喊着。
她什么话也没说,径自奔进屋内,金桔急忙捡起地上的字条,很自觉的没有看,只是将它撕得细碎,投向一旁的火炉里。
进屋之后,她见金之南已经换上一身夜行衣。金桔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走到床前,拖出一顶陈旧的木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
里面全是冷兵利器,烛光并不亮堂,却将这些冰冷的东西照得闪闪发亮。
这些东西她已经触摸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依然胆战心惊。金桔不在乎它们饮尽天下人的血液,她害怕的是上面的血液,可曾有一滴是小姐所流!
她蹲下身来,熟练地将一些利器稳稳地放入金之南的长靴,腰间,袖内,她深知金之南的习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金之南所做之事从未刻意瞒着她,虽然她从来未问,可是金之南知道,她什么都明白。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金之南看了眼金桔,那双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水。她伸手抱了抱金桔,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如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
“小姐,平安回来!”也如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金桔还是这一句话。
转眼间,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些画面自金桔的脑中一一闪过。
“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爹娘呢?”
三岁的金桔看着这个叫自己小丫头,却又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呆呆地不敢说话。
那个女孩掏出腰间的蜜糖递给自己,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地说:“给你吃,可甜了!”
“你没有家吗?为什么流浪街头啊,既然你没有家,就跟我回家吧!”
这一夜是那样的阴冷,凛冽的寒风狂啸不止,金桔不禁拉拢身上的碎花棉袄,看着早已经消失的那抹倩影,无声的留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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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女主和帝君即将杠上哟,妹纸们耐心看下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