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正阳低头凝视着自己,杜书雅连忙绽放出一抹让人心醉的笑颜。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好吗?你知道的,我回A市并不是来享福的,我是来替我妈报仇的,和申泰对抗处处都是危险,我什么时候会没命我自己都掌握不了。”
“胡说!”
高正阳怒斥一声,幽深的眼底就像是着起火来那般。
“你凶我!还以为你会和何定山不一样,没想到你也像他那样凶我!”
杜书雅弱弱的低下头,狡猾的开始装可怜。
这招对于这个男人来说那可是必杀技,果然不出三秒,便得到深情宽阔的胸膛一击那结结实实的温暖。
实际上,杜书雅说的话句句是实情,只不过她没有告诉高正阳,想要取她性命的不只有申泰一个,
想要弄死她的人,真的太特么多了!
今天她活着,说不定明天她就会被人暗杀。
上一次躲得过,但不代表次次都能躲得过。
杜书雅知道高正阳在枪击事情之后便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她。
可是那种保护又能护得了多久?
归根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安然无恙的活下去,靠得还得是她的本事以及她的命。
“高正阳,把你安排的那些保护我的人都撤了吧……”
“不行!”
“你的人在我身边打转儿何定山会以为你爱惨了我,狠狠的利用你的!你丫长点儿心好不好?真打算当何定山的活金库了?嘶……”
杜书雅拧着眉头说了句,这话越说越着急,也不知道哪儿寸劲儿便扯了伤口。
刚刚那么半天和高正阳苟且都没疼一下,这说了两句话倒疼上了。
“疼了?我帮你看看伤口!”
高正阳作势就要开灯,却被杜书雅一边拉住给制止了。
现在他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还是黑漆漆的环境更舒服,开灯了那还得了,她该有多尴尬啊!
“不许开灯,我没事!你乖乖躺好,听我说。”
高正阳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耐着性子躺了回去。
这丫头在害羞,他懂。
她让他撤了那些保镖也是在为他考虑,他也懂。
“初儿,在你眼里我是个草包吗?”
高正阳悠悠的问了句,手指轻抚着那光洁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高爷功力深厚,富可敌国,只手遮天,这我都知道,可是……”
“放心,我不会被何定山利用!相反,如果何定山敢对你不利,我随时准备吞掉派克赌场!”
听到高正阳的话,杜书雅下意识的愣了,她知道这家伙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因为他有确切的实力能做到他说的一切,只要他想!
答应去帮助何定山推进全球赌场的案子一开始也只是为了杜书雅。
因为那是他亲爹,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可是几天来,高正阳早就察觉到何定山和杜书雅之前气氛的诡异。
哪个心疼自己闺女的爹会把宝贝女儿当做筹码利用?
何定山如果没有起坏心那还则罢了,如果他真的按照自己猜测的那样会对杜书雅不利的话。
高正阳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嘿嘿,有高爷这句话小女子受宠若惊。你不用担心我,劳资可是澳门一霸好不好!很牛逼的那种。”
杜书雅调皮至极的道了句,脸上闪烁着贼兮兮的光芒,可爱至极。
可是藏在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五行缺爱,比起爱人,这种被爱的感觉让杜书雅更加贪恋,她像是海绵一般疯狂的汲取着高正阳能够带给她的养料,这种心底暖暖的感觉不常有的不是吗?她该珍惜的不是吗?
迷迷糊糊间,枕着高正阳便睡着了。
女孩缩在男人的胸口,呼吸平静安稳。
等到杜书雅睡熟了,高正阳才轻轻起身,帮她掖好了被子后走到病房配套的浴室中洗澡。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条温热的毛巾。
睡梦之中,杜书雅只感觉自己像是泡进了温泉一般,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热气包围着,好舒服哦。
惺忪睡眼张了张,又合了合,貌似高正阳在自己身上忙碌着些什么?
然而理智终究没有打败困意,杜书雅又睡死过去了。
帮这丫头擦了身子,又帮她穿好病号服。高正阳坐在床边,轻轻掀开了杜书雅被纱布裹着的伤口。
还好没有渗血。
只是皮开肉绽被医用缝合线勉强揪着的一个口子却像是利刃那般戳痛了他的眼睛。
如果不是杜书雅自己愿意,他是万万不会允许这个丫头来做移植手术的。
何定山……
这个狠心的老家伙!
高正阳是挤在杜书雅身边睡了一夜的。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那个来查房的小护士并没有再来。
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管晚上睡得多晚,早上七点钟绝对会准备醒来的高正阳先生今早依旧是七点钟睁开眼睛的。
见怀中的丫头靠着自己睡得香甜也不敢去吵醒她,就这么被当做肉垫子保持一个姿势又躺了两个小时。
到了他不得不去公司的时间段,这才拉了个枕头让杜书雅枕着,在那柔白甜美的小脸上印下一吻,离开了病房。
反手带上了病房门,高正阳便和崔楚钟撞了个满怀。
只见在情报界只手遮天的Z先生格外没有格调的转身就要走,眼前这个家伙太像瘟神了。
浑身上下都自体带着冷气儿,他可不打算被高正阳再抡一拳,还是麻利儿撤退吧。
高正阳这家伙昨天在情趣用品店已经警告过他了,有事没事的离杜书雅远一点儿,不要招惹他的女人。
人家老大都发话了他哪里还敢不从?
“我是路过的!没打算来看杜书雅,嘿嘿,哈哈,呵呵!”
崔楚钟一边说一边摆了摆手,他不过是想来告诉明大老板店里昨天被何定山洗劫的情况。
不过现在看到高正阳这一大清早从杜书雅病房中出来的造型,应该已经把店里的事情告诉过她了吧?
好吧,他可以撤了!
想到这里,崔楚钟便连忙对着高正阳一摆手。
“嘿嘿,高爷我这就撤了!您别瞪了昂,我胆子小,害怕我女朋友还等我呢我基友也等我呢,家里一大堆人呢!先走一步昂!”
崔楚钟这话音还刚落,高正阳还没有说话,病房里便传来了杜书雅的声音。
“崔小钟!进来!”
被杜书雅这么一叫,崔楚钟哆嗦了一下子。
他就知道这死丫头耳朵特尖特好使,这是听见他们俩说话了。
所以在病房里亲切的唤着他的乳名,崔小钟。
他本来想的是先哄走高正阳自己再慢悠悠的绕道回来,没想到这丫头非要戳破,现在怎么办?
他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高爷有令让他离杜书雅远点儿,这丫头又在这里亲切的唤着他别具一格的乳名。
这不是成心让高正阳嫉妒发疯嘛!
哎,还真是左右为难,这个世道难做人啊!
“崔小钟,你丫快点儿进来!”
杜书雅又怒吼了一嗓子,底气那可是十足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这伤口的疼痛已经缓解不少了。
她不仅可以不凭借任何人的力量自行坐起身,还能轻微的活动活动臂膀。
身体能够恢复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门外,高正阳依旧怒瞪着崔楚钟,看来这个家伙和杜书雅的关系还真是不浅,已然能到这么亲昵的地步了。
想着就来气,怒火中烧。
可是没办法,他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杜书雅的身边,多个人陪着她也能解腻歪不是吗?
“高爷,您看,里面叫小的了,我也不能不进去吧,您说是吧?”
“进吧!”
高正阳面无表情的让开路,身体歪歪的靠在了门边。
额……这家伙还不走?
崔楚钟拧了拧眉头,看着那道像撒旦一样恐怖阴森的脸下意识就抖了三抖。
活阎王在这里当门神他哪有胆子进去啊喂!
就在崔楚钟犹豫着刚挪了两步路的时候,活阎王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进去可以,但记得和她保持点儿距离!如果让我看到你像上次那样靠得那么近……”
高正阳的拳头捏得卡尺卡尺作响。
想到上次崔楚钟这个家伙和初儿凑在一起说话他就愤怒异常,恨不得杀人!
“高爷您放心!我绝对和杜书雅保持距离,一定!”
崔楚钟一边说一边腹诽,丫丫个呸的。
这哪里是小爷凑得近,明明是你这个家伙醋坛子太浓!
切,一男一女凑在一起说两句话怎么了!
他和小书雅这么多年感情亲近惯了怎么改得了!
死醋坛子,死面瘫。
在肚子里将高正阳的祖宗八辈子问候了个遍,可是脸上依旧是卖力讨好摇晃尾巴的笑容。
没办法,人在江湖飘不能总挨刀!
这家伙拳头太硬了,他已然吃不消了。
好在高爷并没有怎么为难崔楚钟,稍稍威胁过便放他进门了。
等到崔楚钟走进病房坐在杜书雅病床边的椅子上的时候,那还真是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重获新生了。
“喂!你丫有这么怕他吗?”
杜书雅无奈的问了句,一边说一边捏着遥控器抵着自己的下巴欣赏着崔楚钟同学吃瘪的表情。
“你不怕?”
崔楚钟无奈反问,一副凄楚又萧瑟的哀怨表情。
“我感觉高正阳身上就像装了个自体冷气机一样,艾玛,从头到脚往外喷冷气,尤其是这家伙面无表情的时候,这也忒尼玛面无表情了!”
“崔小钟!你不是一向以果敢著称的嘛!不就一面瘫男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喂!大姐,拜托你不要再叫我的乳名了!你不知道啊,刚刚你亲切的唤着我乳名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要不你也给高爷起个乳名叫一叫吧,他羡慕嫉妒恨。”
“瞧你说的,你这乳名也不是我起的啊!这不是您自己起的吗?泡妞必备。”
话到此处,崔楚钟警觉的嗅到了一丝妹子入侵的气息。
嘶,杜书雅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叫过自己崔小钟了,怎么就突然间想到这个名字了?
一定是有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提醒她了!
立刻知道谁来找过杜书雅。
“果敢找你了?”
“恩……”
“你怎么说的?”
“我让她勇往直前的勾搭你呗!你不是最好勾搭了嘛,只要是有点儿姿色胸大臀圆不求负责的女人,种族不限,国籍不限,语言不限,肤色不限,通通都能被崔大官人收进房中!”
杜书雅娇滴滴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概括总结能力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的是……
崔楚钟的性格,那是真真的海纳百川。
况且这果敢果医生人也算是不错,怎么说她这个好闺蜜也不能挡了崔小钟的桃花啊。
“艾玛,你真那么说的?完蛋完蛋!怪不得这丫头成天打电话给我!”
崔楚钟一抚脑袋,那可是真真的烦躁了。
在他来者不拒的桃花生涯中,这个果敢可是属于独一支了。
再也没有女人敢一上来就说让他脱裤子验鸟大小的,妈的,还真是让人莫名烦躁。
只不过崔楚钟这些风流事儿自然不是今天的主题。
话没过两句,便绕回了何定山身上。
“你爸是在找那机密文件99号没错。先是翻了你家,现在又把店里也翻了,最重要的是,他是明目张胆带人来的!压根没偷偷摸摸,这到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翻就翻,我可不怕他翻!只是……”
“只是什么?”
崔楚钟连忙问。
“机密文件99号何定山是一定带不走的,但最近发生的这几件事儿都太奇怪了!”
“什么事?何瑾萱被强奸,还是王婆诬陷你?还是那个死活找不到人的王麻子?”
“这些都算上,你不觉得处处都是疑点吗?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都不是冲着我来的,反而是冲着我姐来的!
“就像成心想让我和何瑾萱反目那样!Z,这些事情你要连在一起再查查,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我今晚回去会继续查,有消息马上告诉你。涵彬那边正在复健,他要强惯了!不想让自己拄着拐的样子被自己徒弟看见吧,非要痊愈了走着上来看你!”
崔楚钟淡淡道了句,主要话题谈完,便开始和杜书雅天南海北的胡诌。
躺在医院中百无聊赖,也只能是看电视了。
一整个上午,杜书雅像女王一般指使着崔楚钟干这干那,潇洒的不亦乐乎。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爽歪歪更加重要!
手指利落的换过了几个台,定格在今天的新闻上。
“著名影星申飞飞小姐今日与A市市长长子魏一先生在凯丽大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结婚典礼相关事宜,一周后的喜宴并不对外开放,宾客不乏商界翘楚,政界贵胄。
“申飞飞小姐在娱乐圈的朋友们也将莅临,届时,一场豪门与豪门结合的饕餮盛宴将在晚间展开……”
伴随着主持人那一连串的阿谀奉承,画面停留在凯丽大酒店的喜宴厅。
这个婚宴貌似是大制作,不计其数的工人正在向厅中搬着搭台子用的铁架。
摄像头专门给了喜宴名单一个大大的特写。
伴娘团由申飞飞在影视圈的朋友们组成,领伴娘是歌手关贝。
杜书雅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就那么轻轻眨了眨,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狡猾闪过。
吓得崔楚钟顿时开始瑟瑟发抖。
每当这丫头有这种表情的时候,那就是又有人要遭殃了!
“z!帮我弄张请贴吧!申飞飞和魏一婚宴的!”
杜书雅淡淡的道了句,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猜不透她又有什么计划,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四年过来,崔楚钟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感觉。
杜书雅这个丫头从不和自己商量任何计划,他能做的只有帮她查清楚某个人或是某件事的真相,除此之外,她一向习惯单枪匹马。
眉头蹙了蹙,崔楚钟指了指电视屏幕。
“喜宴很快就要开始了,没几天了,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能负荷得了那高强度的打打杀杀吗?这次你还是给我老实点儿!别去了。”
“没关系,记得帮我弄请柬,我困了,睡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杜书雅拉高被子转过身去,这就是明摆着不打算再商量的意思了!
申飞飞的婚宴,她必须去!
上次慈善晚宴发生了那么多好玩儿的事儿,她很期待这次的新收获呢!
上午崔小钟同志在的时候果敢没过来,等到下午她结束了门诊来杜书雅这儿串门子的时候,崔小钟又早就跑路了。
那让人熟悉的兴奋声音从套间外裹着脚步声传来。
人未到声音先到。
“啊哈哈哈哈哈,杜书雅,你今天要来感谢我!”
“唔……为什么?”
杜书雅呆萌呆萌的眨了眨眼睛,撑着身子靠在枕头上,对着风骚依旧的果医生报以诚挚热正阳的微笑。
看到果敢今天紧系着的白袍扣子,杜书雅的神思有那么几丝迷离,这姑娘今天怎么终于知道系扣子了?这么保守?
看着杜书雅对自己挑眉发呆,果敢立刻会意。
猛地将自己白袍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一条几乎透明的齐逼短裙。
貌似稍稍弯腰就能走光的程度让杜书雅立刻知道这扣子系上的含义了。
艾玛,要是果敢穿成这样还敞开白袍那可就擎等着人吃豆腐吧。
果敢将扣子重新系好,一屁股坐在了杜书雅的身边。
“今天你丫必须谢我!重重的谢!”
“额,你这话从何说起啊,有求包养的,有求卖萌的,就是没有求谢的!果医生说说看吧,让我谢你哪件事儿啊?”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病房里偷着睡男人了!”
被果敢这么一说,杜书雅那原本还算是清淡的脸色多了几抹慌张和狂躁。
但,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杜书雅。
微微眨了眨眼睛,对着果敢报以一恬淡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完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昨天我下班后把手机忘在医院了,晚上回来取的时候,打算绕个道先来看看你!没成想啊,竟然看到一狂霸酷炫拽的顶级帅哥进你这屋了,我登时非常有格调的没进来!
“啊哈哈哈,快老实交代!两个人干了几个回合啊?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刚做了手术诶,就算现在的移植手术都是微创,也经不起那么折腾啊!”
果敢推了推杜书雅的肩膀,一副我了解你的知心大姐姐表情。
“看到有男人进我这屋就是上床了?果医生这思想也太龌龊了!我们单纯的聊聊天不行吗?”
杜书雅清了清喉咙、笑眯眯的道了句,那是打算寻找着漏洞抵赖到底了!
死不认账!必须死不认账!
如果她认账了是要被果敢嘲笑死的!
“切,少装傻!聊天你丫不开灯!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你这病房里黑漆漆的!”
果医生又祭出了一个爆炸性证据。
“我们两个看电视不成吗?懒得开灯,昨天晚上电影频道播的泰塔尼克号我都知道!”
杜书雅又道了句,这下子竟然把果敢说懵了。
貌似还真是她的思想龌龊了,把杜书雅想得和自己一样猥琐了。
“啧,你真的没睡男人?艾玛!那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昨天晚上从你这儿走了后直接下楼了,人到医院门口才想起来忘记办正事拿手机了,等我去办公室拿了手机正好看到你这屋有小护士来查房,我当机立断的就替你叫住了那个小护士,省得打断你和帅哥办事!艾玛,得了,算我多事儿!”
昨晚那个小护士是果敢叫住的?
艾玛!杜书雅脸上一惊,果然是果医生,做得太棒了!
如果不是果敢叫住那小护士,昨晚她可就是完蛋的节奏。
“好吧,谢谢你!也不能让你白替我叫住那个小护士!谢谢二字送给你。”
杜书雅拍了拍果敢的肩膀,现在再看这个姑娘,还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恨不得狠狠的拥抱她一下!尤物啊尤物,爱死她了。
“啧,谢毛线?难不成你真的偷着睡男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哦!”
“……”
杜书雅挑了挑眉,倚回枕头上。
大有一副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保持沉默,你丫爱咋想咋想的超脱情怀。
“其实啊,我昨晚叫住那个小护士还有一个理由!嘶,因为那姑娘违反了院规,昨天她来查房的时间段儿不太对啊!”
果敢的话就这么唤醒了杜书雅心头的警惕因子,她对于医药体系不了解,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查房,听到果敢的话,那可就是警铃大震。
“我们医院的查房时间是晚上九点,可是昨晚护士来你这屋儿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没拿着查房记录表,反而是端着一个医用药盘的,这不太合乎常理,违反了医疗规定啊。但是啊……”
话音还没落,杜书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在果敢的话中嗅到了一抹不寻常的气息,很危险的气息。
“嘿嘿,不过,昨天晚上值班的那几个小护士都是我的熟人,就算她们违反了医疗规定我也不能去打小报告不是嘛,要罚一千块钱的!哈哈哈!我果敢最讲哥们义气了,不能当叛徒!”
“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不要大喘气。”
杜书雅讷讷的抱怨了句,天知道她刚刚那一秒思虑了多少复杂性十足的问题。
她知道果敢和自己考虑的问题不同,她以为那个小护士或许是申泰派来杀她的,果敢只是觉得那个人违反了院规或许会被罚款。
可是这该想的事儿还是必须得多想,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呢。
“昨天晚上来查房的小护士你认识吗?你们昨天晚上说话了吗?”
“艾玛当然啊!不是自己人我敢替她打掩护吗?!嘿嘿,昨晚你的负责护士是我医大的同学小洪,全家都是当兵的,根正苗红得很,放心吧,这姑娘可老实了!上学的时候连逃课都不敢的主儿!”
果敢自然想象不到现在和自己面对面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她这人做事或是交朋友一向凭感觉,感觉对了就ok,其他的追究得不多。
可是杜书雅却感觉心里惴惴的,那位十点半来查房的护士小洪真的只是耽误了查房时间吗?还是她想多了……
这一天过去,杜书雅的脑袋里转悠的全是护士小洪的事儿。
她的预感一向犀利准确,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今天白天,那位小洪轮班休息了,杜书雅自然没见着。
借着这个劲儿,她便干脆麻烦果敢给她弄了个护士们的轮班休息表,打算找个机会见见那个姑娘,好确认下自己的猜想。
不管是不是别有用心的接近,在这个风口浪尖儿的时刻,杜书雅都得为自己的小命运筹帷幄。
太阳落山,高正阳说好的汤也到了。
只不过送汤的并不是高正阳,而是他的助理。
貌似此助理是高正阳的御用级别私人助理,从进屋到放下汤离开,一个表情都没有。
台词也只有一句。
“老板有事耽搁,汤帮您煲好了。”
然后就是鞠躬下台离开,多一个字儿都不说,多一个表情都不做。
看着倒是比高正阳那厮更加阴森,和阎罗王身边儿那黑白双煞中的黑煞一个样儿!
杜书雅这边还想说句谢谢,可是奈何黑煞先生已经走掉了,想表达感谢已经来不及。
呼……
杜书雅长叹一口气,这男人啊,还都是不靠谱的。
昨天晚上自己没答应要和高正阳达成友好和谐的奸夫淫妇关系时,这家伙还一副体贴入微小心谨慎的样子。
她这刚从了他,体贴便开始大打折扣,派助理送汤摆起架子来。连个电话都不知道要打。
杜书雅暗叹,还好自己没有脑子一抽答应嫁给他。
否则这个时候,还不得被这家伙丢冷宫去啊。
这边心里发堵,自然没有胃口。
高正阳大人好心好意派助理送来的汤也被晾在那里碰都不碰一下。
切!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高正阳跟她摆谱,她也要张狂起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杜书雅在心底愤怒的问候了高正阳祖宗八辈子。
然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貌似这是手术后遗症,天天困得要死想睡觉。
没过几分钟,杜书雅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过来,看着坐在自己床边儿的人影,下意识的以为是高正阳。
但……
是她想错了。
坐在自己床边的竟然是久违了的他的父亲何定山。
“醒了?”
那老男人端坐着,拧着眉头瞪着杜书雅。
杜书雅的态度也极冷,翻身坐起来靠着枕头,大有一副和何定山对峙的模样。
“有事吗?何董。”
“你姐姐并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你功不可没。”
何定山悠悠的道了句,带着玉扳指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豪爽至极又心情舒畅的模样。
肾移植手术的排斥反应是非常敏感的,合适何瑾萱配型的肾脏肯定会有,但只有杜书雅的最合适,因为她们两个是双胞胎。
杜书雅心知肚明,何定山非要她把肾移植给何瑾萱是不希望自己宝贝的大女儿有任何危险。
肾要负担人体的代谢,把一个瘦子的肾移植给一个胖子就算移植成功了那个胖子也活不久,因为肾脏负担不起他的体重。
和何瑾萱体重、身高、血型、身体状态完全一模一样,只有杜书雅的肾才能让何瑾萱平平安安活下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活得更久。
“现在你姐姐的隔离治疗还差三天就能结束了,说吧,想要得到什么奖赏!”
看着何定山那一副居高临下赏赐的模样,杜书雅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转了转自己那带着输液留置针的纤细手腕,脸上多了这么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
“我救我姐是出于我们两个人的情分,与你无关,更不用说什么奖赏!我不需要!何董还是省省吧,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杜书雅已然再用自己格外良好的教养来控制自己的说话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