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一处开心,她喜欢同他说话,听他说话;说来着也可悲,活了两世,她竟然不是恋慕是何。
“我话就说到这里,听不听得进去,你自己斟酌。我也不妨告诉你,崔家大郎入京,你二人门当户对,我已经写了书信禀明你祖母了,要与崔家议亲。”丢下这么一句话,谢夫人大步出了祠堂。
待谢夫人走后,谢鸿蹲下,抚了抚她的脸“被打疼了吧。”
她衔着泪,摇头说不疼。
谢鸿软了声,柔声道:“你母亲生你时遭了大罪,后头你生下来,便将你看做自己的眼珠子,放在心上疼爱了十余年,今遭动手打你,是被你伤了心,你不要埋怨于她。”
她闷声点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我不知如何规劝你,也舍不得责骂你,望你记得一点,情爱二字,若是看的太重,于女子犹如鸠毒。你还记得你三伯的小女吗?当年她闹到要叛出家门也要嫁给那个穷酸书生,如今呢?婆家嫌她生不出孩子,又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虽怕着谢家不敢休妻,却仗着礼仪条法用着她的嫁妆一个一个的小妾抬进门去,她如今生不如死,又不敢朝家中诉苦,只得苦苦熬着。”
谢鸿蹲在她身边,声音温和,一字一句都是对她的爱护与劝慰。
她靠上父亲的肩膀,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夜,谢鸿没有回屋去,谢慈音跪着,他就在旁边站着。
……
云贵妃的住处,观南,简宁王与云贵妃,三人围桌而坐,简宁王面带喜色,云贵妃则是一脸担忧。
今日谢慈音才走,观南就到了云贵妃处,说他想要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云贵妃听了,心中担忧大过欢喜,堪堪的叫了赵嬷嬷着人去寻简宁王来。
简宁王自是高兴不已,因为自己终于后继有人。
三人十余年来,终于坐在一张桌子上,好好用了一顿饭。
夜里,简宁王回府,简宁王妃在府里等着,见他回来,笑着迎了上去。
“这几日,王爷忙得很,连妾身的面也不曾见。”她假意怪道。
简宁王没似从前那般去哄她,而是正色道:“你同我去书房,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见他神色严肃,简宁王妃收敛了笑,问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去书房说罢。”说着,简宁王领着她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他屏退周边下人又关了书房的门。
“怎么了,王爷?”见他如此严谨,简宁王妃担忧问道。
顿了半晌,简宁王才开口道:“素贤,我有一桩事要同你坦白。”
成亲以来,简宁王待她极好,从未提及纳妾等,二人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过了这许多年。
见他这般,简宁王妃以为他是想要纳妾,不由得捏紧了手。
“王爷要说什么,说便是了。”
他瞧了一眼简宁王妃,语气颇有愧疚“我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如今找到了,想带回来。”
脚下一软,简宁王妃跌坐在地上,简宁王忙去扶她。
她坐在地上,眼眶刹时变得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听我解释。”简宁王去扶她,口中道。
“那时我还未与你成婚,在母妃那处喝醉了酒,糊里糊涂的宠幸了母妃宫中的婢女,她心中害怕母妃怪罪,我还未醒她就走了;一夜醒来,我并不知道宠幸的是谁,母妃又尚在病中。后头母妃病逝,她就被送到了慈安寺去为母亲守灵祈福,在庙中诞下一个孩子,这几日她要去了,才寻到我同我说了这事。”
简宁王妃被他扶起,坐到了一旁的交椅上,出声问道:“那王爷想如何?”
“我膝下无子,你又因着生福乐伤了身子,我想…”说到这,他顿了顿。
简宁王妃拿了帕子擦去脸上的泪,道:“王爷怎么想的就和妾身怎么说罢。”
“我想将那孩子过继到你的名头下,立为世子,我也好后继有人。”
简宁王妃闻言,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惊疑:“王爷是想立个私生子为世子?”
听见私生子三个字,简宁王有些不高兴,皱眉道:“那不是私生子,那是本王的长子。”
顿时,简宁王妃泪如雨下,伤情道:“王爷既已有了注意,又何苦来问我。”
简宁王叹气,拿出帕子去替她擦眼泪,温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来问问你的意见。”
简宁王妃冷笑一声,别过脸不给他替自己擦泪。
“要是我不同意呢?”
“素贤,我知你不满,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我既有了你,就不想再去纳妾生子了。但我总是梦见母妃,她说我不孝,说我绝了她的后,眼下这般,是我觉着最好的对策了。”他温声劝着。
这话,倒是安慰了简宁王几分,她站起身来,道:“王爷容我想想罢。”
说罢,她出了书房,简宁王没跟去,而是在书房歇下,心中考量着明日早朝要如何跟文昌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