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扯住。力气很大,大到他无法逃离。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
天很黒,窗户打开了一半,半透明的白纱窗帘在大风里凌乱地摆动着。窗外传来泥土的清香味,淅淅沥沥的雨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玻璃窗。
顾申垂长了眼眸,长长而黑密的睫毛遮挡住了他漂亮的眼眸。他的眼睛落在了窗户下,被床头灯照射而落下的身影,橘红色的灯线朦朦胧胧。
那是两个体格不同的身影,一上一下恰好重叠在一起,线条弯弯曲曲,如同大山般蜿蜒起伏。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那么温和地唤着他的名字,一下一下地接着唤他。一只带着湿气略微冰凉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发丝,磨蹭着他的脸颊。冰凉的温度渐渐地与他滚烫的体温融合在一起。
“华……年?”
他忐忑不安又惊慌地喊着华年的名字。
“恩。我在。”
那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温柔地摸着他的脸,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贴近了。
这个人是华年。
顾申抬眼,望着华年,小心翼翼带着颤抖,吻上了华年。
他是华年的,华年也是他的。他们只属于彼此。
顾申的背后都是冷汗,他喘着气,整个人很累,他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但他仍强撑着,他必须看着身边的人。
他要好好看着华年,一刻也不想让华年离开他的视野。
华年虽然很疑惑,几次张口想问,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顾申又仰着头,细瘦的手臂抱着华年的脖子,又一次主动地吻了吻华年。他在索吻。华年不得不满足了他。
“安心地睡吧,我在这里。”
这是顾申每次跟她亲热之后必有的温存动作,虽然很缠人,但是华年骨子里是一个在这种事上绝对体贴的女人。她一一地满足了顾申。
以前以为顾申这是什么不知名的癖好,但现在仔细想想,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
华年拍抚着顾申的背脊,像小时候那个男人这么对她一样,强逼着自己耐心地哄着顾申入睡。
顾申很快地睡着了。呼吸平稳,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一双手却死死地抱着华年一侧的手臂,将整个人挤入了华年的怀里,睡得像一只猫,蜷缩起身子。
华年的手摸着床头柜,拿了遥控器,调节了下空调的温度,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这才睡着了。
早晨起床的时候,华年一直站在客厅里最亮的地方,她的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睡衣。
她在想一件事。
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了。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顾申身上套着宽大的睡衣,身下穿着棉质的短裤,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腿。他站在房门前,一脸着急地盯着墙上挂着的时钟。
顾申在考虑该煮什么快捷又方便的早餐,而华年却盯着顾申的腿没反应。
太直了,在白天里看着更有一种想冲上去摸几把的冲动。
华年的眼睛慢慢地往上移动。顾申的衣服没有扣紧,锁骨部位完美地显露在空气中,还有隐约可见,直直地立着的小红点。
华年的喉咙一阵收紧。
她突然记起来忘记干什么事了。
她也跟着看向时钟,慌忙跑到客厅放医药箱的位置,将医药箱拿了出来,在里面翻找了一遍,才终于掏出一小盒东西。
她又倒了一杯温水,慌慌张张地拿到顾申面前。
“赶紧的。”
华年将那盒子东西跟水一起递给顾申。
顾申一开始还疑惑地看着她,在看清楚盒子上写的字后,他的脸色微微变化了。犹豫了下,才伸出手,将那药并着水一起吞下去。
华年在心底想着。千万不能出事。
她现在必须要在全部身心放在工作上,至于顾申,她会慢慢地偿还他的。
顾申给华年做了简单的三明治,让她带着去公司。而他今天是下午才上班,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他目送着华年出门,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