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孤独如他,好不容易那惠妃与赢易会来体贴关心他,小小年纪的他,自是抵挡不了那份儿陪伴与‘温情’,从而,偏袒惠妃与赢易也是自然。
终归还是,陪伴少了,是以,便会生得隔阂,从而让人钻了空子。以前,她只顾守江山,只估与朝中百官纠缠,却是忽略了自家幼弟的陪伴,但此际却也突然反应过来,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家这幼弟?
若连自家幼弟都养不好,守不住的话,便是她真正守住了这大旭江山,又能如何?
思绪至此,一时,凤瑶目光也突然复杂幽远了几许。
幼帝静静的望她,眼见她神色有恙,忙紧张而问:“阿姐,你怎么了?”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稍稍垂眸,自然而然的避开了幼弟的眼,缓道:“阿姐并无事。今日的奏折,阿姐也已批完,是以此际,闲来无事,便想过来陪陪征儿。”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只道:“征儿也先看书吧,晚些时候,再练练字。昨日见得征儿的字写得极好,是以今日,阿姐还想看看。”
幼帝顿时完眼笑开,不住的朝凤瑶点头,而后急忙要吩咐许嬷嬷差人备茶备糕点。
凤瑶并未阻拦,仅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随即缓缓松了他的手,退身至一旁的软榻就坐。
大抵是凤瑶守在身边,幼帝今日格外的欣悦,看书之际,也会将书中的字句读出来与凤瑶探讨斟酌。
凤瑶再度抑制不住的怔了一下,也本以为许儒亦让自家幼弟看中庸论语,是先让自家幼帝随意熟悉,毕竟,自家这幼帝年幼,识字不多,不知道理,却是不料,自家幼帝竟能整句整句的将书上的语句读出来,且嗓音稚嫩,但却流畅,未有半点的吞吐断续。
“那书上的字,征儿大多认识?”凤瑶微诧的朝幼帝望着,忍不住问出了声。
幼帝答得稚嫩而又自然,“以前三皇兄经常教征儿识字,后来征儿也自己认了一些,是以这书上的字句,征儿大多认得。”
是吗?
如此说来,自家这幼弟早早认字,倒也少不了那赢易的功劳,也难怪许儒亦能让自家这幼帝开始看中庸论语,竟也是因为这个。
思绪至此,凤瑶面上漫出了几许欣慰。
则是片刻,她温笑着朝幼帝道:“征儿聪慧敏觉,阿姐最是欣慰。征儿快些看书吧,若书中有何疑虑,自可与阿姐说说,那时,征儿与阿姐再探讨一番,若征儿还是觉得有异,明日再与皇傅探讨探讨。”
经得凤瑶这一夸,幼帝越发欣喜,小脸都已被笑容挤满,随即垂眸下来,看书看得越发认真,偶尔仍会读出一些语句来,极是认真的与凤瑶探讨。
这么久以来,凤瑶还是第一次见得自家这幼帝如此欣喜,犹如真正得了蜜一般。
凤瑶静静的望他,心底感慨,果然,对待孩童,偶尔还是需要夸的。
殿内沉寂,但却气氛平和,并不压抑。
这日下午,凤瑶一直守在自家幼弟的寝殿内,直至夜色上浮,并与自家幼弟一道用过晚膳后,她才缓缓起身离去。
出得寝殿的殿门时,幼帝追来,略微急促的问:“阿姐明日可要过来陪征儿念书?”
凤瑶微怔,待片刻之后,她便温和出声,“若阿姐无事,便来。”
幼帝越发欣慰,满面笑意,甚至于,那些认真而又诚挚的笑,都快浓烈得从眼睛里溢出来。
正好,皎洁的月色打落在他的脸上,衬着他的笑容,清透如月,却也灿烂得令人心生摇曳。
凤瑶静静的朝他望着,时光静好,缓缓的笑了。
却是不料,岁月无情,命运弄人,今日自家幼弟这刻骨铭心般的笑,竟也会,永久的被封存在此刻,而日后,山回路遥,经月无情,那些最初最纯的东西,再也,消失不见。
离开幼弟的寝殿,凤瑶便直朝凤栖宫行去。
一路上,许是心底释然愉悦,是以连带行走的步子,都破天荒的轻快几许。
待回得凤栖宫时,有宫奴来报,称送入摄政王府的龟,被王府管家收了,不知会如何处置。而今日派去王府的两名御医,也不曾传回任何消息,凤瑶思量了一番,便唤来王能,尝试着在摄政王府安插暗线。
虽此事棘手,但王能仍是恭敬的领命而去。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才开始洗漱上榻,兀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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