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中衣的袖子,展示给众人看。
“各位叔伯婶子给评评理,瞧我外祖母这胳膊,我二表姐说是磕的,我年纪小懂得少,我想问问叔伯婶子,怎么磕才能磕出这么多淤青来?为什么我看着像掐的?”
可不是么?老太太的胳膊上青一片紫一片,从形状上来看,怎么也不像磕的。
“我娘问我奶奶,胳膊上的瘀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二表姐还在信口雌黄、搬弄是非,我娘吼她一句,说她撒谎都不会撒,有错吗?二表姐,我娘何时打过你?”
田家老三田荣双目圆睁的看着自家娘胳膊上的瘀伤,平日里,他的二嫂尽管对娘很刻薄,却也相安无事,他的娘胳膊上啥时候被掐出那么多淤青?
田荣快步的跑到老太太的面前,跪下身,双手捧着老太太的胳膊,七尺高的汉子眼泪里饱含着自责和恨,对刘氏歇斯底里的恨,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娘...你胳膊上的淤青,到底是谁掐的?”田荣通红着双眼,就好似得到老太太嘴里的答复后,他会跟那个人拼命。
老太太已被田谷顺过气来,她饱含泪水的双眼看着自己三儿子,伸出枯树皮一样的手掌,抹去自己儿子脸上的眼泪,柔声细语的劝道:“三儿,娘的伤是磕的...娘没事...你赶快回饭馆干活去,你得好好过日子啊。”
田荣的眼泪顷刻决堤,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他重重的给娘磕头“嘭嘭”作响,围观的左邻右舍再也看不下去了,几个汉子忙上前把田荣搀扶起来:“小荣啊,你别这样,你越是这样,婶子的心就越不好受。”
“娘...”三四个汉子拉扯着田荣的衣裳,可田荣依旧不动分毫,他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娘,他恨自己粗心,娘就在眼皮底下受委屈,他都不知道,他恨刘氏,他恨二哥,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两口子生吞活剥。
田荣扭过头,通红着双眼恶狠狠瞪着刘氏,话音就仿佛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问道:“二嫂,我问你!娘胳膊上的淤青,到底是不是你掐的?”
“不是!磕的就是磕的!”刘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可能承认老太太的伤是她弄的?
“哼,磕的?哈哈哈!磕的...”田荣沉吟了片刻,骤然间把这些年挤压的满腔怨气如数爆发出来,骂道:“他娘的,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娘胳膊上的伤,是他娘的谁掐的?”
“呦呵?老三,你长能耐了是吧?敢跟老娘吵吵了?没瞧出来啊,老三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些年你生意赔的血本无归,是谁把你收留的?若是没有老娘的饭馆收留你,你全家人都娘批西的喝西北风去吧!
娘的,还能像如今给你家大儿子读私塾?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看呐,我这饭馆也容不下你了,你们一家人饿死今后也别来找我!忘恩负义的东西!”
刘氏磋磨了田荣和羊氏这么多年,今儿瞧田荣这架势是要造反,刘氏怎么可能轻易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