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大太太眼见着意姐儿同三房的阿蕴好了,心里也急着。毕竟是京城来的闺秀,瞧着仪容举止都矜贵的不得了,怎么就和三房的那个没人教养的这么亲近?她生的阿洛反倒这阵子给冷待了。阿洛便是交际也要是和大家闺秀,以后嫁的也要是高门大户,青州这些姑娘她一向是看不惯的。
隔天大太太就把阿洛从闺房里头叫出来,撵着她去和意姐儿交好。阿洛成日给关在闺房里头,无甚大事儿都被管着做绣活,背女训,生得文静细弱,见了意姐儿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僵僵地站在旁边。
阿蕴拉着她叫她坐下说话,她倒只顾着摇头,不肯搭理她,只因着她娘叫她不要理阿蕴,她就真的一句场面话也不肯说。
意姐儿只好拉着她,又打开八珍盒请她吃果脯和糖果,她才秀秀气气地坐下。
意姐儿纤白的手指绕了绕纨扇上的穗子,启唇笑出一点洁白的贝齿,拉了她的手道:“阿洛姐姐不要拘束,你爱顽些甚么呢?要荡秋千呀,打双陆呀,下棋捉迷藏咱们都能玩儿啊!就是还缺一个人,不然咱们还能抹叶子牌!”
阿洛总算是出声了,她细细道:“娘说了,不能随意出房门,咱们可以一道绣东西,一道说说闺秀礼和女四书。”她可不爱顽这些东西,娘说了她往后是要嫁给高门的,可不能顽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失了闺仪。
阿蕴眉毛一挑,抓了一手的粉枣放在嘴里嚼吃:“这些事儿大姐姐自家也能做啊,咱们一块儿顽就要做些有意思的!”
阿洛心里瞧不上她,连话也不和她说,只顾着低头啜茶。
意姐儿把粉枣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就是寻常的小食,刚刚炸出来还有股香甜的芋汁味儿,等凉了就不好吃啦。”
阿洛这才用细瘦的手指头,夹了指头大小的粉枣,低头细嚼慢咽起来。
与此同时,陶老太太把大太太叫到堂屋里头,要和她说说阿洛的婚事儿。
她咳嗽两声,吃口茶茶润润口,拿了一张薄薄的名册出来:“我指不定哪天便不中用了,理正和理轩的婚事儿还在考较着。阿洛的婚事儿我先紧着你挑,看中了哪家我也舍了老脸儿牵个线。”
陶大太太拿了名册上下扫一眼,心里有了底,嘴上推脱道:“媳妇瞧着上头的人家都是好的,只阿洛还没及笄呢,媳妇总想着再多教养几年功夫。”
陶老太太知道她又来推脱,心里困倦,喉头又是一股子腥甜味,只顿了一会儿道:“随你罢,我没精力管你这起子事儿了,只莫要耽误了孩子才是。阿洛不嫁,阿蕴也是要嫁的。你且回去好好想想,过了这当口好人家的儿子都许了亲事儿,你再急也没用了!”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大太太转转眼珠,一咬牙,心横了横道:“母亲何不托秦夫人给阿洛寻一门亲事儿?照着咱们阿洛的人品就是嫁去京城大户人家无甚不可的!。”
陶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她?大太太的娘家往上三四辈儿都是有嫡系入朝为官的,虽这两代是没落一些,可到底算是官宦人家,故而嫁来石安这小地方多少有些自持身份。不比二太太这商人家捐官出身的会做人。平日里也就罢了,怎么今儿个这么拎不清!长公主也是她能请来做媒的?这是多大脸!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自己的孙女儿几斤几两她自己心里明白着!就阿洛那样儿,便是嫁去个普通人家靠着陶家的脸面势力还能过得不错,可若是高嫁了天高地远的还不知给人剥皮拆筋,连着血一道喝下去!她怎么就这么傻呢!就不盼着自己闺女儿好了!
陶老太太气得直咳嗽,抖着手指着大太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说得便是你!我当年聘你来难不成是让你给我没脸的?你且滚回去好生思量着再来回话!”
大太太哪里听过这般责难,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羞愤得泪珠子都要滚下来。她就不明白了!给阿洛找个高门大户的哪里不好?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她生的阿洛是配得上这样的门户,她才起了这个心思!她把事儿在心里转上两圈,想来想去都是阿蕴的错!老太太心里疼她,看不过眼阿洛嫁的比她好,才使劲儿让阿洛低嫁!
大太太打定主意,怎么着也要磨得老太太答应叫秦夫人给阿洛找个好人家。等到了里屋便瞧见阿洛一个人坐在里面拿着本女则翻看着,心里更是熨帖,出声道:“乖囡囡,怎么一个人坐在里头啊?那意姐儿和阿蕴怎么不来陪着你一道顽?”
阿洛抬了头露出一对红红的眼睛,摇头道:“阿蕴和意姐儿都不肯带我顽。”
倒不是意姐儿不带她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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