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钩新月高悬,清晖洒满大地。爱睍莼璩
夜,愈来愈深,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那抹纤小的人儿,身着厚重的红衣铠甲,笔挺而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生性好强的她,不甘被训斥,她收起了所有疲惫,站岗查哨,一丝不苟。
静凝着她的侧脸,许久的时间里,尹简一动不动。
夜温愈凉,袍角被风吹带起,扬起肆意的弧度。
心思,亦愈发深重。
不久,一队羽林军到来,队目指挥调动,嗓音洪亮,“换岗!”
“是!”
神武门羽林军高亢领命,井然有序的交接后,在队长的带领下,开始外九城的巡逻。
“皇上!”
高半山的声音,也在此时,传入耳中,他步履匆忙的赶来,躬身见礼,禀道:“沐妃娘娘玉.体抱恙,请皇上过去一趟呢。”
尹简眉峰一蹙,转身即走。
长歌巡逻路过此处时,只余下清冷夜风,从角落里灌出,钻入衣领,带起阵阵凉意。
……
子夜时分,当值结束,中卫军统一回到了宿营区。
陆续进屋,林枫、鲁飞和苏炎三人脱下铠衣,相继打水洗漱,而长歌一头倒在床上,像半个死人,疲惫的一动不想动。
男人女人天生体力上的差别,是无法克服的,哪怕长歌自小习武,比一般女子体质好,但和同军的男人一比,就显得太弱不禁风了!
“长歌!”
是以,林枫瞅她一眼,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长歌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回答。
“第一次当班,累着了吧?”林枫走过来,笑着说话,“要不我替你端盆热水,你泡泡脚吧,这样能舒服些。”
长歌半眯的眼睛掀开一条细缝,审视的打量着站在她床前的男人,这人对她也太关心了吧?
林枫见状,笑意不变,“干嘛这么看着我?得了,知道你的毛病,我找块床单当帷帐,把你床的四周给你围起来吧,以后啊,你换衣洗漱,就尽管在你的隐蔽天地里折腾,我们谁也看不见。”
“那敢情好啊,多谢林兄!”长歌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立马来了精神。
林枫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开,忙碌干活去了。
长歌踢掉靴子,盘腿坐在床沿,若有所思的盯着林枫的背影,想理清什么,又觉得没有头绪,脑子里乱糟糟的。
林枫的速度很快,麻利的找出两人的备换床单,又拿锤子在长歌木床的四周钉了螺钉,绑上绳子,再把床单搭上去,一个简易的帷帐就做成了。
鲁飞和苏炎都用无语的眼神瞪林枫,“那小子有病,你也跟着犯病呢!”
“呵呵,个人生活习惯不同,大家既入了营,又住在一起,那以后就是兄弟了,互相迁就一下,也无妨嘛。”林枫这人脾气好,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笑脸迎人,仿佛从不会生气似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枫的友好态度,搞得鲁飞那暴脾气也只得收敛了,哼了几声,道:“孟长歌,那你快点钻进帷帐里,我可要脱衣服擦洗身子了!”
“幸亏知道你是男人,不然让外人一瞧,还以为我们屋子里藏女人了呢!”苏炎撇撇嘴,没好气的念叨着。
长歌脸色青红交错,她尴尬的抽搐着嘴角,“你们若是想要女人,待到假日出宫,小爷出银子,请你们逛窑子,如何?”
闻言,三个男人瞬间满脸黑线,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不男不女的妖人了!
没错,苏炎和鲁飞今日私下讨论了一番,两人皆认为,孟长歌长相比起男人太秀丽,肌肤太白嫩,个头太小,身板太瘦,根本没有男人的英武之气,而说他是女人吧,明显又比女人雄壮,比女人有悍性,所以总结来说,那人就是不男不女,介于太监之外的妖人!
“长歌,你可别瞎折腾了,君子不可进那种地方,且羽林军有制度,你千万别犯错才好。”林枫语重心长的说完,就端了长歌的木盆出门打水去了,
鲁飞讥笑着说,“孟长歌,该不是你想开荤了吧?”
苏炎没说话,却用那种眼神瞅着长歌,激得她一掌拍在床上,梗着脖子道:“胡说!小爷是那种人么?小爷十八岁了,还是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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