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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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缓缓擦拭着他的那把长刀,张夫人进来,“二弟,阿娘想见你。”
“如果是成亲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二弟……”张氏夫人觉得很为难,她自己与沈恭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琴瑟和鸣,虽说没有轰轰烈烈,但这种细水长流,也算美满。
二叔沈骥,人中龙凤,奈何情路多舛,张夫人实在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的事。若说这件事在坊间,有说风流,不知其心苦,有说下流,亦不知其心苦,但沈骥竟是一心一意心无旁骛,那一股子在战场上的倔劲用到这里,意志甚坚,谁也强不了他。
这时候有下人来报,“二爷,宫里面请您过去。”
沈骥放下刀,向长嫂一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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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校场等他。
上午在马球场上,两边人马虽拼杀的激烈,沈骥本人与皇帝也有几次面对面的交锋冲撞,但彼此都没说一句话。此刻看见皇帝站在那里,沈骥先上前行礼,皇帝道,“你很快。”
沈骥站起身,“便皇上不叫臣,臣也预备来拜见皇上。”
皇帝看着他,风吹起他的衣摆,沈骥道,“臣后日离京,向陛下拜别。”说罢跪下,向皇帝叩首。
皇帝的眉头皱起,“你这时何意?”
沈骥起身,抬起头看着他,黝黑的面庞平静肃然,“今日一去,不再进京。”说罢转身便走。
皇帝一怔,沈骥已走出几步开外,“阿骥!”皇帝沉声唤。
沈骥略微一停,继续向前走。
皇帝背着的手拿着弓箭,立时扬起,一箭射出。
箭首几是贴着沈骥的面颊擦出去,他依然不停,皇帝再一箭,沈骥略一偏过,听着风声走势,一手扬起将羽箭抓住,回转过身。两人的眼睛对到一起。
沈骥握住羽箭,将落到嘴间的发丝吐出,“三郎,我忍耐至斯,不过是为了她。”
夺妻之痛,刻骨剜心,可他已经如此逼压,若他也这样,要让她怎么做?
退让,不因为对方是帝王,只为怜卿之深。
皇帝淡淡道,“她本来就是我的。”
沈骥将手中的羽箭掷到地上,转身便走。
“嗖”的一声,又一支箭矢破空而发,这一次他没有躲过去,羽箭深深地扎入左肩。
皇帝精于箭术,不逊于战场良将,这一箭几乎无声,势大力沉,饶沈骥如钢似铁,亦不禁向前一扑,单膝跪到地上。
一手撑着费力地站起,转过身,皇帝面如严罩,“这是你欠我的。”他扔下弓箭,一顿,“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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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不理解皇帝这一箭的意思,直到第二天宫中传来圣意,皇帝命卫国夫人与巫神一道回去云南,设楚雄府(原大理威楚府),为两国交战中死去的战士百姓亡灵祈福,为期两年。
为亡灵祈福本是巫神之前乞顺时向皇帝陛下提议,考虑到大战之后,特别是疆土开阔,须对新地子民示以怀柔,皇帝已口头上准许,只尚未公布。与祈福令一道发布的还有,皇帝命免战地从朱提郡到最西南边陲二十个郡县的三年税赋,加之刘宗生早在战争结束时就实施的战俘全部放还归家政策,免税、祈福、散俘,被后世称为大周灭大理之后的“三恩令”,一经推出,万民拜服,大理降顺后,虽经朝代变迁,华夏历史上却再没有离开过中国的版图。
唯一的一个变数是卫国夫人代表大周与巫神一道西区,担当祈福重任,但谁敢质疑陛下的旨意?更何况,细琢磨此事合情合理——对大周将士而言,她在交战正酣时登上城墙,促使战争结束,对原大理百姓而言,她拆穿了忽林的真实身份,并为巫神认可,甚至有人已将她奉若神女,由她代表大周祈福,体现出了皇帝陛下十足的诚意,可谓恰如其分,再合适不过了。
天佑七年三月十日的史馆宫志上,一共记载有两件大事,一为行宫的史良媛诞下麟儿,为三皇子,一为卫国夫人与巫神离京,辅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随行。
西去的马车上,盛初初抚摸着自己浑圆的肚皮,想到临行前一夜皇帝赤着足站在铺满月霜的偏廊下,转身对她说道,“这是朕的孩子,等你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他。”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到下周二,稻谷有一个特别重要的case要赶,不知道能不能挤出来时间码字,可能的话会在周日发一章,周日没有也表骂我哈,最迟周三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