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我眼瞎,没看出来邱副总监是块宝石,现在机会让您逮着了,您别犯我犯过错误就行了,人才得好好留着。”
陆景尧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半晌,被她无辜的表情逗笑了。脸上的严肃瞬间像龟裂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笑意就顺着流淌出来,“这小子对你一片深情,顾钦辞知道吗?”
“怎么能让他知道?”若拙下意识反问道。
陆景尧很是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是对的。顾钦辞要是知道有他这么个人,非把你直接掳走不可。”
若拙不太相信,“二爷有这么……吗?”
“你想说小心眼吗?”陆景尧笑起来的时候十分邪魅,尤其是不怀好意的笑,“你错了,顾钦辞的占有欲和他的责任心一样强。他也许不会说你什么,可他心里肯定是非常在意别人是不是多看了你一眼的。就私心来讲,我还是挺想告诉他的,毕竟他是我兄弟,你是他太太。不过这个后果我是万万承担不起的,万一他真逼你辞职了,雅意怎么办?”
若拙嘴上说着“怎么会”,心里却像灌了蜜似的,眼里都笑开了花。
以陆景尧对顾钦辞的了解,他说是什么,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一面说着希望自己的男人给自己足够的自由,一面又不免因为他的吃醋和在乎而欢欣雀跃。
若拙曾经以为自己不是这么俗气矫情的女人,后来才发现,那只是她从来没有尝试着真正喜欢上一个人。
感情到位了,圣人也难免沦落于俗。
“说说工作吧。”陆景尧话锋一转,“你觉得Mico的案子能不能拿下来?”
“竞争对手是明月画廊的话,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提起工作,若拙也稍稍收敛了笑容,明月画廊在艺术性上远胜雅意,一旦客户看重这一点,那么雅意几乎是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的。但她还是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些,无论如何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争不过就算了吧。”陆景尧往沙发上一靠,伸直了长长的双腿,叠在一起,说了句让若拙大跌眼镜的话。
若拙赶紧解释:“陆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手底下这一班子人有没有那个水平,你比我了解。之前咱们侥幸压过明月画廊一头,那是你老公给我面子。这次还能指望着Mico开后门?他们就算是看脸,那个沈疏之也比我长得有看头多了。”
若拙皱着眉,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秘书就拿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陆景尧扬眉轻眄,问道:“有事?”
秘书点头。
他侧目对若拙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若拙不得不把满肚子话硬憋了回去。
待她走后,秘书关好门,才在陆景尧不停阅读文件时打了一句岔:“陆总,您真想换了纪总监?”
陆景尧握笔的手猛然一顿。
他抬眸看她,眸色晦暗不明,“你听谁说的?”
旋即他便懂了,这还用说吗?后继者都已经提拔上来了,现在高层对纪若拙的取缔之心,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陆景尧放下笔,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于公,纪总监虽然在雅意干得时间不长,但是业绩显著、劳苦功高;于私,她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让她离开……并不是我的主意。”
邱宇航不是他提做副总监的,与Mico的合作也不是他引入的。说白了,陆景尧也只是在给别人当枪使。
秘书也多少能从陆总的语气中感觉到这其中来龙去脉的复杂,“和Mico的项目如果谈成了,副总监就要转正了吧?”
陆景尧低头望着木地板上的缝隙,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不,这一单不可能谈成。”
什么?秘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而且,它的失败需要有人来买单。”
秘书在陆景尧微凉的神态中恍然悟出了他的深意,不禁脊背泛寒——
公司,要拿纪总监来当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