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生辰宴前,与叔父们那令人恼火的对话还在持续,钱金感觉自己的耐心也在一点点地被耗尽。
这恐怕,也是因为三叔父钱季的话,确实戳进了钱金那正为失败而焦躁的内心中去了。
“不会真的打算靠你搞出的那些菜社、肉社之类的来振兴钱家吧?!”
究竟要如何,才能在已经破损的世间,振兴一个衰颓的家族呢?
钱金好似一个溺水的人,虽表面上不露声色,但内心却充满挣扎。三叔父的质问,就像一块巨大的山石,拉扯着钱金向昏暗无光的水底,沉落下去。
“老爷,宾客们好像要到了,部分贺礼已经先被抬了进来。”门房的小厮从门外步入大厅,带着清脆少年的声音,划破了室内的暗沉。
正午的骄阳冲破了厚重的云层,在天上播撒下了光辉,大厅也因此亮堂了起来。
由于正值仲春的缘故,钱家宅邸的湖岸在充满活力的春日阳光下,萌发出了新一年的绿意。
人们或多或少对这出自西乌有名的皇家园艺师之手的庭院湖泊感到好奇,于是钱家特意在晚宴之前为宾客安排了游园活动。
因为要庆祝钱金的生辰,于是各家的女眷也都随行前来道贺。
正午的太阳刚慵懒的爬上碧蓝天空的顶梢,就见打扮华丽的商贾家眷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府来。
在钱家被摄政大将军忽视的眼下,还与钱家保持着紧密联系的拥有实权的官员,就只剩在朝中与摄政大将军制衡的太后之父尚书令刘勘一家了。
其余的通市监、光禄寺少卿、平准令和良酝署丞则多少都是与钱家存在买卖往来的官署且早已退出权力中心,碍于情面才不得不前来。
不过钱家好歹也还是有个子爵的名头,因此在与官员来往时,倒也不显得过于奉承。
客人们被小厮带领着,开始向湖对岸种满杉树的小山丘走去。
杉树笔挺的棕红枝干密集的排列着,脚下是悠然曲折的石子堆砌的小路,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的声响。
光从茂密如针般串联在一起的杉树叶的缝隙中洒下,变成缕缕纤长的丝线,将林中略显潮湿的气氛与春天的生机紧紧缝在一起。
每当此时,这个并不算庞大的山丘就会变得无比深远,让人仿佛置身于宁静的远古丛林一般,抛下红尘中一切杂念,去聆听微风轻拂细叶的声响。
待到缓缓而行的客人们都从山上下来时,已临近日落。
熙熙攘攘的一群人步入大厅,在下人们的安排下,坐入属于自己的席位。每个坐席上都摆放着金碧菩提树纹座垫,它们都出自钱夫人之手。
钱夫人一日之中,最要紧的事就是刺绣了。
那势头就好像要把家中所有素色的丝帛布缎全部绣上花似的,一刻也不得闲。
作为西乌人,她总是偏爱那些极具夸张色彩、形象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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