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件事是节目没开播前爆出来, 哪怕有音频为证也不会掀起多大波澜。
更多人默认一个如日中天的公司老总没必要低劣到这种程度, 何况现在技术这么发达, 音频也可以造假。
但韩家的一切都是寸寸败退,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天天垮的不成样子。
先是人气男团屡屡爆出猛料,口碑近日已经跌落到谷底,知名品牌方快速撤代言撇清干系, 大量粉丝也无声无息销号走人, 以及粉转黑骂的比路人还要激烈。
然后与采彼文化有关的许多黑料, 与韩渠有关的种种过往,都在这四个月里被不断掘出,最后闹得路人皆知。
娱乐圈以外,峨山风投遭遇重创, 不仅大项目接连流产, 还被狠捅一刀,元气大伤。
现在再爆出来这个音频, 完全是送葬的前兆。
这个思路一被爆出来,无数自媒体都嗅到了风声,为正义发声也好, 跟着做‘细思恐极’的许多推论也好,在趁势猛揽流量的同时煽风点火,把事件推到风口浪尖。
官方调查组紧急成立, 沉寂许久的宝石们立刻现身。
那些年陪着corona经历风风雨雨的他们仍旧保留着许多证据, 从截图到关系网的梳理都清楚明白, 只盼望能为池池帮到一些, 再多帮到一些。
今夜有许多人流泪。
事情只过去了一年半,但corona的消失,对见证着六个少年一路走来的绝大多数团粉而言,那一天都痛的几近剜骨。
corona曾经是他们最纯粹热烈的梦,是疲惫生活里的不朽光亮。
池霁跳楼,天团消散,再听那些旋律都会觉得疼。
可是现在,有人说,一切的一切,全都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自一开始,砸向谢敛昀的玻璃瓶,新年夜惊爆的虐父门,还有网络中弥久不散的粉黑大战,一项一项竟都沾着利益的血光。
“我就知道……池池那么勇敢善良的人,他怎么会突然就抑郁症,怎么就突然想不开,太恶心了,真是恶心透了。”
“韩渠现在到底在哪里?认识他的但凡有点良心,都该把这个畜生揪出来,让他死一万次!!”
“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被骂了几句吗,这要是能算谋杀,那些黑粉岂不是都得被抓起来?”
“明星每天赚这么多钱,被骂骂很正常吧,你们这些粉丝怎么跟邪教一样(抠鼻屎),池霁死因警方早就通报过了,是自杀,自杀懂吗?”
“操,这么实锤了还有人控评??控nm呢??采彼给你们多少钱,这种丧良心的活都接,一个个都穷疯了是吗??”
“还给韩渠洗地的孤儿睁开眼睛看看,你家哥哥写歌抄袭还猥亵艺人,你家男团连奖都是靠钱买的!韩渠今晚biss!!”
“有一说一……这也算强捧灰飞烟灭吧……”
网络从未真实过。
职粉收钱办事领着众多人撕逼脱粉,披着真真假假的画皮引爆战争。
黑粉有组织有指向的带节奏抢话头高举道德大旗,蓄意毁掉最后的公关退路。
粉头赚够钱转身卖号,任由接任者逆转立场进一步控风布雨,无数粉丝却以为无事发生过。
这网络从未真实过。
许多路人以为自己在与真实立场辩论,在厌烦真实人类的疯狂控评。
可交易与程序早就订好。
六年来corona经历过的风雨悲欢,竟不是天命般的定数,而是一场等候太久的豪夺。
夺了池霁的命,逼着几乎所有人心理受创,狙击着一个天团的冉冉升起,再抢走本应属于他们的所有光芒。
corona消失,false紧跟着上位收割,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强行刷爆风头,热搜开屏还有蝗虫般的战斗粉全都没完没了。
许多人在听完音频之后才如梦初醒。
他们被利用了。
这世间的许多闪光是假的,许多脏恶更是假的。
黑与白都早已变作资本手里任由装扮的玩偶,道德三观甚至审美也不过是博弈的棋子——
不可信任,不可跟随。
许多人被利用了所谓的善,明明是慷慨发声力扶正义,不过是跟随了写好的剧本,做着无名无分的群众演员。
许多人被煽动了心底的恶,跟风谩骂将戾气尽数发泄,却也是被摆布玩弄的兵卒,就这样被借走喉舌,尽数淬作剧毒刀刃。
此时此刻,怒意不受控制的膨胀至极点,如同黑洞般掉头反噬。
有匿名账号爆出韩家的多个住址,有人在评论区贴出韩家老小的照片和手机号。
极端人士甚至带着一桶猪血去了现场,泼的门口一片腥臭。
但也有疑似上流阶层的人聊天记录流出,表示韩渠早就转了外籍,而且这种事很难判定结果,被保释的可能极大。
——水军公司向来如蚊群般转换变化,洗了换换了洗有无数名头,就算有大笔资金往来,也很难查四五年前的账。
九月十六日,早晨八点半,时都某分区派出所,有一个枯瘦憔悴的女性前去自首。
她自称曾被spf雇佣为助理,被韩渠买通以传递,并且上交通话记录、未使用过的银行卡、私人照片等作为证物。
警方虽然暂时没有理清她的自首动机,但也立刻派人加大力度投入调查。
警情乍一通报,立刻惊动无数彻夜未眠的人。
这几乎可以算一锤定音,把韩渠最后的狡辩余地也尽数封死。
“他怎么还不自首?”
“韩渠那孙子现在知道躲起来了??”
“自首啊!!韩渠!!偿命!!!”
“啧,本来峨山风投靠以前的人脉还能勉强救个壳子,现在……难喽。”
与此同时,北区韩宅。
韩高志坐在两位老人的面前,静静放下了一盏残茶。
“人已经送走了,后天到美国。”
两个老人如同规避瘟疫般已经在这老宅里枯守数日,现在露出恍然神情,追问道:“那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小渠?他在美国有人照看的吧?”
“虽然三十多岁了,但到底玩心重,没有成家,你还是要多照看他。”
“那个……杀人的事,别挂在嘴头上,充其量也就是刺激人家几句,别人是自己跳的楼,你不能帮着外人。”
老人们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一边试探着自己在国外的晚年待遇,一边还在找补着颜面,还试图跟拖油瓶韩央撇清关系。
韩高志一言不发地静静坐了许久,像是在听,也像是在出神。
直到老人们都说倦了,他才转过身,再次看向这糊涂的老两口。
“那个人,今后跟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你说什么?!”
“我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韩高志平静道:“他今后不是你们的亲孙子,更跟我不会有任何联系。”
“这——这怎么可以!!他是我们老韩家的香火啊!!!”老头子踉跄着站起来,作势要用拐杖打他:“你,韩高志,你是人吗,都闹成今天这样了,你居然抛下你儿子一个人不管?!”
韩高志伸手接住拐杖,平稳道:“我说过了,我没这个儿子,以后也别提他。”
老人差点撞上桌子,可这一刻家里连佣人都没有,没一个人顺着他。
“您既然还心存幻想,那我就把话说清楚。”
韩高志并未动作,语气很冷。
“您和我曾爷爷太爷爷,当年打下的江山,有大半都被您亲自挑的名门儿媳妇在离婚案里卷走了。”
“我花了接近三十年才把这一切整顿回来,几乎是用我的脸在给全家擦屁股,只拜托已经退休的您二老把我儿子照顾好。”
“你们纵容他在国外开车撞人,纵容他差点溺死前女友,什么事都不等他解释就一个劲辩解,然后咱们家着的火就越来越多。”
老太太匆匆过去扶人,声音发着颤:“那再怎么说,他也是……”
“您知道从前年开始,峨山风投就被人盯上了吗。”
韩高志冷笑起来,也不打算再留任何情面。
“四条线全被插了探子,高层里也有内鬼,一开始人家就明着警告过,说是我儿子得罪了人,这是报复。”
“他们宁可把所有家产都抵上去,也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的宝贝长孙,为了在他那个圈子里抢利润争风头,把最不该得罪的人全得罪光乐,杀了人还像尝到甜头,今年还打算再杀一个。”
“现在咱们家的家产,祖业,投资,没来得及转到国外账户的钱,全都封的干干净净。”
“别说您两位能去国外,将来我自己住不住的了养老院都是个问题。”
两个老人听得后背冷汗直冒。
他们也是被韩高志给惯坏了,这些年又被一帮亲戚追着捧着天天说好话,早就脱离社会太久。
他们总以为还有后路,还会有转机,事情总坏不到哪里去。
“韩渠是连夜坐偷渡的船逃出去的,以后用的钱,吃的饭,跟我们家半点关系都没有。”韩高志直视着两个老人,冷冰冰道:“我不光要和他断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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