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saber决不可能对自己进行反击。
“不……不是的!”
saber怒吼,那是她拼尽全力发出的惨叫。高高举起的黄金之剑,忽然在半空中停止不动了。
作为传说中的英雄,同时也是位于最优秀职阶的servant,saber拥有的特级抗魔力甚至能抵抗令咒的束缚。她用全身的力气阻止着自己挥下宝剑的动作。
强权与抑制,两股相对的力量在saber的体内激烈碰撞,她纤细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与强大的魔术对抗的同时,saber凝视着站在包厢中的卫宫切嗣,大喊道。
“为什么!?切嗣――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可能。他不可能发出这种命令。
卫宫切嗣是那样渴望得到圣杯,那么此刻,他为什么又要拒绝圣杯呢?难道他要让爱妻用生命实现的仪式完全付诸东流?
在明白了saber不寻常的举动是令咒的作用之后,archer终于察觉到了卫宫切嗣的存在。
“你想要破坏我的圣杯吗,杂种!”
原本瞄准了berserker的宝具群忽然一齐转向,弧线越过berserker飞向了切嗣所在的包厢位置。
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光辉之“舟”。在archer脚下出现,黄金弓手傲然立于舟上冉冉升起,更多的宝具从虚空中飞出,发狠的archer准备把眼前的敌人,连同这片土地全部毁灭在他的宝具之下。
但还没等宝具开始攻击,切嗣再次抬起右手向下方的saber示意手背――那上面,还留有最后一道令咒。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住手!!”
眼见自己的骄傲与希望立刻就要在刹那间灰飞烟灭,saber流着眼泪尖叫起来。
――saber,破坏圣杯――
这是完全无法反抗的绝对威力。
双重令咒的巨大强制力蹂躏并压榨着saber的身躯,同时将她体内残存的魔力引出,编入破灭之光中。
被释放出的光束横断了整个礼堂,直击浮在舞台上的圣杯。飞起的archer避开了这一攻击,但由于及近距离的光束太过刺眼,他错过了杀死切嗣的时机,切嗣轻巧地改变了自己的位置,闪过了最初的攻击。
所有master与servant追求的黄金圣杯在闪光的灼热中静静地失去了形态,接着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saber闭上了双眼,不敢正视这一幕――现在,最后的希望破灭。她的战斗也结束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睁着双眼目睹这悲惨的一幕呢。
事实上,她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违反本人意图强制发挥力量的宝具已将saber的残存魔力全部耗尽,连维持servant的肉体形态也做不到了。
saber失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和意志。当然,这同样因为身为契约者的master并不打算将她留下。
保持着挥下利剑的姿势,saber开始脱离现世,很快,她的实体也消失不见了。
“吼――――!!”
在与现实世界逐渐失去交点的时刻,一声疯狂的吼叫唤醒了全场。
saber注意到一个从战场中跃起的身影,――是berserker。
不知他是如何快速地闪过那可怕的光之洪流,也许是为了闪避光束不得不直面archer的宝具,他的全身被无数锋利的兵刃穿得通透,严重的伤害即使是英灵也绝不可能承受,berserker却若无其事从身上拔出两柄剑,狂吼着跳向空中的archer……
saber看到的景象从此中断,――她与现世的联系彻底结束。
在最后一刻,saber几乎止不住对卫宫切嗣的怨恨诅咒。
――就让他死在最后两名servant的攻击中吧!
这个充满谜团的男人,分明是一个宠爱女儿的可爱父亲,希望拯救世界的战士,却在最后背叛了一切,否定了一切,连自己一直追寻着的、妻子留下的圣杯也要毁灭。
直到最后,对于这样一个男人,saber能够确定的,只有他内心的冷酷与无情。
直到最后,他与她都没能彼此了解并建筑信赖关系――不,或许应该说知道最后关头,她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弄懂他的真正想法。
但,这也无可厚非――
逐渐消失的意识中,saber自嘲道。
一个除了对自己下三次命令之外都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自己又能怎样去了解呢?这样的自己,曾经就连身边的人们的心都没能读懂。
这一切,或许都是煎熬着“不懂别人心情的王”――漫长而委婉的惩罚吧。
saber带着满身伤痕,未能实现心中的愿望就离开了现世,也错过了接下来发生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