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着她有些使不上太大力气，最后羽溪心一横，接过衣服亲自为她穿着。华菁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我找到了可以不让你丢了性命的法子。让你可以救我母亲，也可以保住性命。”华菁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我不想活。”羽溪正在为她系着腰带，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四个字，他先是一愣，而后莫名怒火升上了他的心里。他强压怒火“理由？”“这世上，没有值得我留恋和不舍的了。所以，即便我死了，也不会有谁在意我，可能还会有人拍手称快呢。到时候就麻烦月巫大人，替我留留心了。”

    “若是我……希望你留下，留在我身边呢？”羽溪为她穿好衣服，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用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羽溪和华菁皆是一愣。

    气氛有些微妙，尴尬和沉默蔓延在屋内。

    “公子，那个回魂草……”冰蝶刚跑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她顿时在门口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下去还是退出去。羽溪双手紧紧攥住衣摆，衣摆都被捏出了褶皱。“是不是回魂草开出了一个蓝色的花骨朵儿？”相比羽溪，华菁要淡定许多，“是，开出了一个蓝色的花骨朵儿。”华菁站起身，冰蝶赶紧过去扶她，“月巫大人，刚刚的话，希望你是对华菁说的，而不是对一个替代品。”说完，华菁就和冰蝶一起去了院里。

    羽溪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久久不能回神。那一瞬，他让她留下，究竟是希望华菁留下，还是希望，她很像云玳？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羽溪收拾了一会情绪，来到了院中。

    “月巫大人，再吸一次血，您就可以不用每次放血了。后面，只需在下的血即可。再过七天，这株草长成，就可救人了。”见他过来，华菁说，“冰蝶，你退下，我与华菁姑娘有话要说。走远一些，去找冰狼。”冰蝶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华菁，转身离开了。

    “华菁，我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月巫，说说吧，若是我活下来，付出什么代价？”华菁拿过一边的水瓢，舀了一瓢水，轻轻浇在即将成型的花骨朵上。“失明是最大可能，不过，一半会有终身残疾，一半会有不知道的缺陷。”羽溪语气不好，他当初听到孟尘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是那时候，他开始后悔了，他后悔，毁了一个女孩的终身。但是，他也不能让他的母亲，一辈子疯癫下去。

    “哦，那我觉得，还是死了更好。这样活着，我就会有一种被你终身囚禁的感觉，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好，能是个全尸。”华菁放下水瓢说，“菁儿，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羽溪语气软下来，华菁看了他一眼“菁儿，是羽溪叫我的，那个羽溪，是为我带糖人，陪我聊天解闷，被我强吻后调笑我，还告诉我喜欢是什么的羽溪。叫我华菁的羽溪，是利用我复活回魂草救他母亲，把我当成他心爱之人的替代品的羽溪。月巫大人，你来对号入座一下，现在的你，是该叫我菁儿，还是华菁？”华菁的泪珠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羽溪突然心痛了。

    他好像在这一刻，明白了，原来在他心里云玳的位置，现在留在那的，好像已经不是云玳了。

    他愣神的时候，华菁已经进了屋。

    毒蝎谷。

    “阿箐。”乌若自从带回了阿箐，他就心无旁骛的照顾她，连他最在乎的攻墓令，他都没有心思去管了。

    阿箐喝下最后一口药，笑着说“你一天也别光顾着我了，你都多久没有管理毒蝎谷了？就不怕有细作混进来烧了你的毒蝎谷？”阿箐打趣道，“只要有了你，就算毒蝎谷被人灭了，我也不在乎。”说着，他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紧紧护住“阿箐，之前是我太大意，为了毒蝎谷忽略了你，也失去了你。这次失而复得，是上天给我珍惜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就算用整个毒蝎谷作为交换，我也只要你。”阿箐虽然看不到乌若的眼睛和神情，但是她可以想象到，他现在满心满眼的深情。

    “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说完，她轻轻靠进乌若的怀里。乌若抱住她，只觉此生有怀中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