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下晌时分,李昙年去给病患们诊查的时候,陆执进了安顿沈砚之的营帐中。
彼时,沈砚之正打算起身去外头看看,听着脚步声,他以为是李昙年回来了,面上不由添了一股子喜色。
“音音?”他想起他们初见时,她跟他说过她叫音音,便想从今往后,都叫她音音。
然而,当他抬眸看去,目光对上了冷脸过来的陆执时,他脸上的笑意微僵。
“音音?”陆执冷笑,他如何不知沈砚之在叫谁?
只不过,此刻,他心中恼怒。
他自认为和阿昙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再没有别的男子比他更懂她,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竟直接在他面前喊出了‘音音’这个名字。
这般亲密,阿昙还只允这书生一人叫不成?
陆执心中的怒意在看清了沈砚之发梢竟也有一根桃木簪后,彻底破防!
他以为他的阿昙是喜欢桃木簪的,所以,前阵子,他在外头办事儿时,还曾亲自给她刻了两只桃木簪。
虽他已然竭尽全力,可依旧做工极为粗糙,未免惹她笑话,他还特意买了一堆簪子,一并给她送去。
如今看来,他不得不怀疑,他的阿昙究竟喜欢的是这根桃木簪,还是因为戴桃木簪的人,而喜欢上了这种破玩意儿。
陆执薄唇紧抿,深幽的眸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色,恨不得将这人血刃当场。
“陆校尉。”这时,沈砚之缓缓站直了身来。
他平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又想着音音已然愿意嫁他,他就应该保护好她。
这种时候,有些话,他是不得不跟陆执说的。
“陆校尉,音音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你为何就不肯放过她。”
陆执皱眉,冷声一笑。
“放过?沈夫子,你就那么爱管人家家里的闲事儿?她是我娘子,便一辈子是我的娘子,倒是你,青石镇上那么多姑娘你不选,你非得打她的主意,你又是何居心?你枉读圣贤书,竟勾引有夫之妇!”
沈砚之听得这话,面色大变。
他本是想护着音音,方才想着跟陆执说这些话的,可对方一来就往音音的身上泼脏水,这可如何是好?
女子的名声贵重,他如何也不允陆执败坏音音的名声!
“陆校尉慎言!我过往和音音一直是清清白白,你怎可这般胡言乱语,我是男子,倒是无所谓,可音音清白名声最是要紧,你就算是看在四个孩子的面上,你也得注意言行。”
沈砚之早将陆家的情况摸清楚了,像音音这般,一嫁过去就给人当后娘,如今,就算和陆执和离后,还会帮着他养孩子的女子上哪儿去找?
沈砚之觉得李昙年便是这青石镇,不,不单单是青石镇,而是整个大庆最好的女子!
这般好的女子,这陆校尉不知恩图报就算了,竟还说出这些话来!
沈砚之阴柔俊美的一张脸上,染了薄怒。
陆执又好得到哪儿去?
阿昙是他认定了的妻子,他自会用一生去爱她护她,可这个书生又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当着自己的面尚且如此不顾廉耻地表示对阿昙的关心,那么,自己不在的时候呢?
他又是怎样一番言语蛊惑人心?
“你一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就这般不知廉耻,觊觎别人的妻子?”
陆执伸手,拽住了沈砚之的衣领,另外一只掩在袖间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