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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烟儿其实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名分这种东西,我现在大抵是不在意的...”
“烟儿,你...”柳江先是一急,而后看着柳烟那决绝的侧脸,所有劝阻的话又都堵在了喉咙。
柳家是柳烟倾力救下的,他现在又如何能干涉柳烟自己的抉择,最后只是深深叹息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柳烟的肩膀。
车厢便沉默了下来,只剩清风吹拂着车帘,一路安静的朝柳家行驶去。
~~
另一边,余乾就暂时先把柳烟的事情放下,一家老小刚出狱,估计还需要些日子处理安置。
等他们弄好了之后余乾再去做客不迟,好久没和柳烟单独相处了,很怀念的说。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差不多了,余乾甚至都没有待一会就已经到了散值点。
“小月,你留一下。”余乾朝公孙月招了招手。
正打算离开的公孙月直接双眼发亮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余乾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余乾,“头儿,什么事呀。”
“嗯,陪我去趟丁部。”余乾放下手头的文件,站起来说着。
“去丁部做什么。”公孙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找部长去,跟她一起回家。”余乾回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又解释道,“这不是想着给你们姑侄二人增进一下感情嘛。”
说是这么说,但是余乾只是纯粹的想让公孙月当个缓和地带。早上公孙嫣莫名其妙的甩脸子,余乾至今不知道缘由。
有公孙月在,公孙嫣就不好甩脸子了,到时候再旁敲侧击出阿姨到底因为什么别扭。
余乾现在做梦都想着能和阿姨更进一步,哪里会不上心。
“哦哦。”公孙月有些懵懵的跟着余乾一起下楼去,没明白过来余乾怎么会突然来这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点问题,“头儿,所以你现在是又搬到我姑姑那边去了嘛?”
“嗯。”余乾点着头。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啊。”公孙月很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毕竟余乾现在的驸马身份在这摆着,又去女上司家里蹭住,这属实是不合适的。
余乾自然不会对公孙月进行过多解释,只是说道,“有重要任务需要我们两个配合,所以这段时间要住在部长那边。
这事关键隐秘,你不要对外宣传。”
“好的,我明白了。”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
余乾又转头看着小姑娘,补充道,“因为这个任务吧,我跟部长起了点分歧,所以最近关系可能不太好。
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调节一下,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最合适不是。”
“好的,头儿,包在我身上的。”公孙月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着。
余乾非常欣慰的看着对方,摸了摸她的头。
后者有些别扭的羞涩的低下头,身子不自在的扭着,跟紧余乾的脚步。
两人一路无话,径直来到丁部总部这边。
现在余乾的名头,再来到丁部总部阁楼的时候,得到的全是究极善意的视线。
稍微跟这些个昔日同僚寒暄两句,余乾就连通报都不需要的就直接上楼去了。
最近丁部偏忙,公孙嫣都会比平时晚点下班的。
熟稔的来到公孙嫣的屋门之前,余乾轻轻的扣了下房门,屋里传了公孙嫣沉着有力的声音。
“进。”
余乾不做多想,脸上调整出最温和的微笑,然后就和公孙月一起推门进去。
大眼瞪小眼。
桌案后面的公孙嫣抬头对上了余乾和公孙月的视线,最后她将视线落在一脸好奇的公孙月身上。
“有事?”
“姑姑,我...”
没料到,姑姑两个字彻底再次击破了公孙嫣的心理防线,她如何能不惭愧。
“我还有事,下次说。”
公孙嫣就只是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整个人直接破窗飞走。
好好的一个窗户就直接成了尸体,木屑往下掉落一地,底下的人纷纷一脸好奇的看着上头,看着公孙嫣那以极快速度飞掠远去的背影。
屋内,微风不停的从破损的窗户吹拂进来,余乾和公孙月两脸愕然的看着还在倔强晃悠的窗框。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无语凝噎。
说实话,公孙月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公孙嫣如此失态的一面。到底是有什么事?
“头儿,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姑姑...姑姑她...”公孙月一脸迟疑之色的问着余乾。
“没事。可能是真的事态比较紧急吧。”余乾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的拍了拍公孙月的肩膀。
“没你什么事了,先回去吧。我也有事情要忙。”
“可是...”
“好了,听话。”
“哦。”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快速下楼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公孙月。
出了大理寺,余乾以最快的速度朝公孙嫣的小院赶去。说实话,认识公孙嫣这么久,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会如此不注意行事仪态的时候。
太反常了,一定有问题!必须得找出这个问题,不然这样下去像什么嘛。
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家,余乾直接推门进去,公孙嫣并未回来,院子空荡荡的。
余乾挑了两下眉头,不知道公孙嫣到底跑哪去了,他现在也就只能做最笨的行为,那就是等。
百无聊赖的余乾就撸起袖子,准备亲自下厨给阿姨整点三菜一汤出来。
北城郊外上空,公孙嫣正漂浮在那。
天空清明,视野宽阔。夕阳正徐徐的落在天际之下,将天空晕的橘黄,柔和的光线洒在大地之上。
夕阳西下的场景总是动人,尤其是从天空的视野看着。
底下村庄星罗棋布的分列开,田间阡陌无数农户正扛着锄头徐徐归家,乡间炊烟袅袅,勾勒着最朴素的田园生活。
公孙嫣就这样从高空之中看着这人世间的一切,这其实是她的一个小癖好。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她就总会在傍晚时候来这边疏通一下自己的心理,这对她来讲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所有的念头都会在看着这些极具生活气息画面的时候而通透。
这也是她个人的小秘密,没有人知道她有着这样的特殊的爱好。
现在的心情总体来讲大抵是繁杂的,源头还是余乾。
之前,再无论如何,公孙嫣其实总能给自己很多很多的自我暗示来给自己和余乾之间不那么寻常的关系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身份啊,地位啊,年龄啊,实力啊等等外在的诸多因素都可以当借口。
可是昨晚之后,这一切又同时向自己的内心冲击而来,像决堤的洪水根本就阻拦不住。
一切就像是把最后一块遮羞布撤掉,让自己直面自己的内心。
是的,因为自己昨晚选择跨出了那虚无的一步,尽管这一步余乾半点不知情。
但那又如何,这已经是自己内心那个最原始且冲动的选择了,而这样的原始欲望也恰恰意味着自己的内心真正的声音。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对余乾的感情其实已经彻底变质掉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的公孙嫣今天都其实一直处于一种惶恐的状态,努力的用自己的全部理性压着。
没用。
越想越汹涌。
其实,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那么喜欢遵守礼制的女人。
否则就不会半点不顾家里的意思,顽固的选择自己的道路,甚至在适当婚配的年纪里拒绝掉无数所谓的联姻。
因为她公孙嫣不想自己的最好年华葬送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她要证明女子不弱于男。
多年来就是一直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生活,直到遇见了余乾。
像一把无耻的长剑直接撕裂自己一直以来固守的这份阵地。
她陷进去了。
明明这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小男人。
明明这只是一个行事乖张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极度世俗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胆大包天,色字当头的小男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男人,很多时候却有着极度成熟的男人魅力。
努力,渔民之家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理寺。弱冠之年,靠自己的天赋能力直接在大理寺形成阶级式的跨越。
很多时候,对事态的分析和看法根本就不弱于那些稳健的官员。很多时候,在面对案子时候,他身上那股子认真执着的劲头又分外吸引人。
破境之时,自己修炼之时,那种绝对的从容自信,真的很加分。
世俗而不油腻,朝气而又成熟。长着一副最青春飞扬的外貌,却秉着一颗独立成熟,强大自立的内心。
这种两种极端割裂感在他身上诡异的完美糅杂在一起,酝出这么一个极具个性的小男人。
是的,站在公孙嫣的角度,她真的很喜欢小男人这三个称呼。
还记得,这是当时余乾和自己狡辩时候说的,梗着脖子让自己把他当男人。
可是,就算两人现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又能如何呢。
自己大他一整轮不止,现在他又是驸马了,公孙月亦是倾慕他。原来自己之前从未是一个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
因为当现在这一切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轻易抛开又谈何容易。这一步又如何能轻易跨过。
公孙嫣看着远方渐渐下去的夕阳,内心一声长叹。
这件事的世俗阻力远非普普通通的可比,退一万步来讲,如若成真了,那要是被人知道,对余乾来讲也绝对是弊大于利。
除非,嗯?
像是一道惊雷划过公孙嫣的脑海。
除非,两人的关系一直外人不得而知?
想到这,公孙嫣又啐了一口,为自己的不知廉耻感到深深惭愧。
自己一向是看不起这个的,就好比她住的那个坊,是太安有名的外宅坊。十户有八户是别的男人养的外宅。
之前余乾还跟自己玩笑过这个话题,那时候他是不是有问过自己关于偷情这一点自己是如何看的?
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还很生气的呵斥了余乾一顿。
记得当时余乾是一副相当坦然的神情,言语之间对这种行为并没有任何鄙视,相反还很轻松的赞同着。
呸!小小年纪不学好!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自己若是和他...
轰——
公孙嫣一拳轰出,气浪将前方的鸟群吹的七零八落。
差点着魔了,公孙嫣啊公孙嫣,你怎可有这样的想法!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
公孙嫣如是表面自嘲了一句,但是此刻内心却突然通畅起来。姑且就当做是不得已的后路吧。
念头通达。
抬头看着夕阳,只觉得又美了一些。
她自欺欺人的犹豫一下,最后就直接朝城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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