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声音像是拿着喇叭传过来的,“女孩子!哪家不长眼的能看上他啊!那整天板着一张脸,还有姑娘喜欢?”
陆河斜睨了一眼老爷子,将他面前未下完的棋盘一收,“行了,去睡觉。”
老爷子看着没下完的棋盘,还没来得及阻拦,啪嗒一声被陆河合上。
气的胡子直哆嗦,颤抖的手指着陆河,“你个兔崽子,你是故意的!”
陆河将棋盘放到书架上,又将书架上面略有凌乱的书本放正,“年纪大了就去休息,你看你的眼袋。”
老爷子如同放了气的气球,瞬间瘪下来。
其实年纪大了眼袋下垂很正常,偏偏他那小女儿整天说他不休息,眼袋垂的都能装东西了。
说的次数多了,老爷子也就有点信了,也不用人催了,每天早早就上床休息。
楼梯上到一半,老爷子突然停住,转身就朝陆河吼,“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没说是哪家姑娘呢!”
还真当他老了糊弄他是吧。
陆河坐在沙发上,坐姿有些随意,喝了口刚刚泡的茶,头也不抬,“八字还没一撇呢,您着什么急。”
老爷子摸摸自己的小胡子,冷哼一声,“我就说,哪家姑娘能瞎了眼看上你。”
说完得意的迈着腿,拐杖敲得当当响,上楼睡觉去了。
老太太坐到旁边,手里转动着佛珠,自从古惜去世以后,她就开始信佛,不为别的,只为静心。
“小河,你的眼光外婆相信,现在还早,等以后有时间了,带那女孩一起回来看看。”
陆河颔首,想到苏软,眉目蓦然一软,“还早,不急。”
是不急,他们都还在上学。
老太太对待恋爱一向开明。
大概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刚刚十八岁就嫁给了古老爷子。
年轻人的事啊,她不想参与。
不然到最后,参与来参与去,发现自己是错的,就像古惜和陆军林一样。
当初她和老爷子,都觉得陆军林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和古惜在一起的时候,陆军林那是拿古惜当命来疼,再加上古惜喜欢。
他们老两口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尽管不舍,但还是满怀期望的将女儿嫁给了陆军林。
可后来现实的一巴掌直接将两位老人打的站不起身。
得知古惜自杀的消息,老爷子当场晕倒,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两个星期才脱离危险。
老太太更是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吃斋念佛,不问俗事。
古家和陆家僵的彻底。
现如今,小辈的事情,他们也没能力去管了,只有陆河喜欢,比什么都好。
老太太语重心长,“外婆和你妈妈,从小就教导你,要做个正直的人,将来结了婚,要对自己妻子好,不能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你要谨记在心,哪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宝,别学陆军林。”
“别学陆军林。”老太太重复道。
陆河喉结滚了滚,嗯了一声,扶起老太太,将老太太送到楼上。
隔着窗看着外面的夜色,朦朦胧胧。
陆河的视线也像蒙了一层纱,叫人看不真切。
母亲说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宠爱,就是给她安全感。
他不止想给苏软安全感,他想把他的所有,全都给她。
手机屏幕上她微嘟的红唇,脸挤在一起,孩子般可爱。
俞远青偷拍的照片,他用了期中考试的答案才换过来的。
俞远青笑得贱兮兮的,“你这小子动机不纯啊!”
他是动机不纯,从她一来,就对她起了心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丁安然的生活趋于平静,没了继父和母亲时不时的骚扰,带着些悠闲。
唯一苦恼的是,她跟常迹生的关系。
她依稀记得自己那天喝醉了酒,酒壮怂人胆,借着酒意跟他撒娇,表白。
可他的回应是什么?丁安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唯一变得是常迹生会时不时的给她打个电话,叮嘱她别忘了吃饭。
要不就是提醒她什么时候有课。
安然确实太过忙碌,除了工作,还要上课,她报了夜校,常迹生介绍的。
使劲蹂躏了一把自己稍稍长长了一些的头发。
常迹生到底什么意思,吊着她吗!
安然眸子里丧失了耐心,他们现在的关系,说是恋人不是恋人,说是朋友,似乎又比朋友多了那么一点。
唯一不同的,她不再叫常迹生常老师了,而是连名带姓一起叫。
他也没说什么,她叫,他就应。
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怎么也捅不破。
安然不信这个邪,谁家的窗户纸能那么结实。
哪怕是铁的,她也要捅个试试。
心里来了劲,满是激情的拿过手机,正准备给常迹生发微信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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