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小典,宴席开始。
张酸奶的上任小典有点儿意思,居然是以宴席为主,像是个公司的年会,并且是先吃,再讲话。
宴席地点就在剑宗饭堂。
剑宗不像灵宗,每个山头都有一个食堂,剑宗只有一个大饭堂,外表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建筑,里面有很多根巨大得堪称奢侈的金丝楠木柱子,支持着这栋建筑,里面摆满了传统桌椅,也都是昂贵木材。
所以这剑宗吧,你说它富,不合适,你说它穷吧,也不合适。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对钱不感兴趣。
此时每张桌子中央都放着一个灵力灶,上面搁着一个大铁盆锅,满满的一大锅红油芋儿鸡,里面还加了泡发的干笋和肥肠,旁边还放了许多烫菜。
陈舒一家就有五口人,加上姜兄孟兄和无名兄,坐了一张八仙桌,一边吃一边瞄着四下走动的张酸奶。
不得不说,剑宗的厨师水平还是很高的。
之前的黄焖鸡就做得一绝。
陈舒一周前才将芋儿鸡的技术要点发出来,短短一周时间,他们就已经融会贯通,所做出来的芋儿鸡和陈舒做的在味口上略有差别,能吃出不是一个人做的,但是仍然很好吃。
而且用的是剑宗土鸡。
墨石山上养出来的鸡果然非同一般,这地方寸草不生,又高又冷,空气稀薄,这鸡没点水平都活不下去,总之肉质极好,肉里自带灵力。
和剑猪肉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陈舒此前吃了太多黄焖鸡,现在还不饿,于是只悄悄关注着张剑主的动向。
来参加张剑主上任典礼的人也不少,剑宗的内外门弟子自不用说,还有剑州当地的省市级官员、中央政府和皇室派来祝贺的大佬政要们,和剑宗有合作的相关企业、机构的领导们,例如灵安学府的校领导之类的,大益有头有脸的各大宗门教派也都派了人来,此时全都入乡随俗,坐在一起吃着芋儿鸡火锅。
张剑主跟婚礼现场的新郎官一样,在席间穿梭,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遇见宗门弟子,顺便做下调研。
“吃好喝好啊各位弟子……”
“恭喜剑主啊!”
“这芋儿鸡怎么样?”
“好吃!太好吃了!”
“和黄焖鸡比呢?”
“哇!这还有得比?”
“我跟你说啊,这芋儿鸡做法多样,变化无穷,可以有纯粹的芋儿鸡,可以加笋子,加肥肠,加酸菜、加泡椒做成不同口味,还可以做更干的,做更汤的,做重油重辣的,做清汤鲜美的,酸辣开胃的,更主要的是还可以通过蘸碟来调节它的口味,吃完鸡肉和芋儿,还可以用剩下的汤当火锅,做烫菜,怎么也吃不腻。”
“妙啊妙啊!”
“是哈?哈哈哈……”张剑主笑着,很亲和的问道,“那你们说,我把黄焖鸡换成芋儿鸡怎么样?”
“呜呜呜剑主,就冲你这句话,我誓死也拥护你!”
“诶!!没必要!不拥护也没啥,反正我已经天下无敌了,用不着用不着!”
“对了!剑主!”
“你讲!”
“虽然这芋儿鸡如此好,但要是像是黄焖鸡一样,每日都吃,今后会不会也像黄焖鸡一样吃腻呢?”
“怎么可能!?”
张剑主顿时睁大了眼睛:“我剑宗剑道,讲究剑心通明,一心一意,从始而终,专心致志,心性通透,这芋儿鸡的变化已经比黄焖鸡多了十倍百倍了,而且这么好吃,怎么可能还会吃腻?要是吃芋儿鸡都会吃腻,还怎么十年如一日的感悟剑道?还怎么从始至终做个纯粹的人?”
“所言有理啊……”
“要是还会吃腻,说明什么?”
“说明不适合练剑!”
“诶~对鸟~~”
“多谢剑主指教了。”
“客气客气……”
张剑主摆着手,笑呵呵的,又前往下一桌。
陈舒在远处看得好笑,悄悄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清清说:“张剑主怕是把这辈子学的成语都用完了。”
宁清斜着眼睛瞄他一眼,并不回答。
好!你不理我!
陈舒立马转向另一边,又对旁边的陈半夏说——他刚一把身子倾过去,头俯过去,陈半夏立马就将耳朵贴了过来,听完之后呵呵呵的直笑,又直起身子,伸长脖子,跟他一起瞄向张剑主的方向。
陈舒忍不住打了清清一拳。
终于,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感谢各位来宾前来参加我剑宗新任剑主的上任典礼……也许有人对剑主比较陌生,也许有人对剑主上任以后的政策变化比较感兴趣……接下来有请剑主发表讲话……”
“咳咳……喂喂……”
现场顿时安静了几分。
大部分客人都放下了筷子,有原本正在说话的,也停了下来。
只有原本的剑宗弟子和经常往来剑宗的一些客人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也不发出声响,免得被丢出去。
陈舒隐隐听见隔壁桌那吃馒头咸菜的大师小声说道:
“吴施主,叫你呢……”
“大师,素食果然堵不住你的嘴。”
陈舒听得继续乐。
“咳咳,我简单讲几点啊,一切从简,各位可以边吃边听,不用刻意停下来,不耽搁大家品尝美食。”张剑主的声音干净通透,传遍全场,“首先感谢各位同门,技不如我,才让我当上剑主之位。”
陈舒瞄向不远处那些政府要员、各大宗门领导坐的方向,想看看他们表情,却只见他们全都一脸麻木,完全没有他想象的精彩表情,不由一阵失望。
也是,剑宗也好几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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