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莳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紧张,顾言箴最近迫切澄清的举动她自然是知道,但她已然心冷至此,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丈夫假意营造出来的痴情形象,只当顾言箴是要在遗嘱公布的当下清理负面新闻而已。
可是赵璞言居然打电话给她了——这通电话的来意是什么?是辩白,还是示威?
林念莳竭力调整着不太稳的呼吸频次,压下所有情绪滑动屏幕接通电话,可微微颤抖的手却仍旧透露出了她的不安。
“念莳呀,你在哪啊?”
赵璞言声音中的轻松雀跃让林念莳有点疑惑,她言简意赅地答了句:“公司。”
“噢,最近真的很忙吗?”对方的语气阴显带着浓浓的失落,“连顿饭都不肯跟我一块儿吃,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吃饭?”
赵璞言没管林念莳的反问,自顾自说下去:“我和言箴也是为了可信度高一点才特意做场戏的嘛,你千万不要吃醋啊,我都亲自来向你赔罪了,你不要不理我呀……”
“停,等一下。”她赶紧打断赵璞言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什么叫……做场戏?”
这下倒是轮到赵璞言惊讶了:“咦,难道你老公没有告诉你吗?”
听完赵璞言所说的原委,林念莳这下倒是真有些懵了。
当初,顾亦沣找上赵璞言,希望能靠一招美人计给顾言箴下点绊子,最好揪住他的短处以便拿捏。谁料赵璞言不为所动,一转头就和顾言箴兜了底,两人一合计,便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演了出旧爱重燃,好让顾亦沣对赵璞言更加信任。
那晚酒店门前偷拍的狗仔,根本就是顾言箴自导自演的——而他那些所谓风花雪月的应酬,不过是无聊且疲惫的加班夜,或是在公寓里反复翻看的老电影罢了。
两人里应外合地让顾亦沣降低戒心,等他彻底对赵璞言推心置腹的时候,司珩便黄雀在后,暗暗收集到了顾亦沣的罪证,最后一股脑地都捅给了顾氏的高层们。
本想设计别人的顾亦沣,就这样被抓住了致命的软肋,从此一败涂地。
赵璞言本以为顾言箴向林念莳解释过,却不想电话那头的人竟始终被蒙在鼓里,怪不得不肯接受她的饭局邀请。
“念莳,你还在听吗?”
林念莳终于从庞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来:“……呃,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唉,你是不是吓着了呀,姓言的搞什么啊居然连你都瞒着……”赵璞言叹了叹口气,“那要不你再消化一下,约饭的事儿咱们过两天再说?”
“好。”听着电话那头似是要挂断,林念莳赶紧唤了一声,“璞言,谢谢你告诉我。”
她这郑重其事的口气倒是叫赵璞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林念莳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完全没有料到这简单的出轨事件背后竟是这样的阴枪暗箭。她想起之前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晚餐时间,林念莳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没想到顾言箴竟破天荒地提早回了家,刘妈从厨房里端了汤碗出来,笑着说:“先生回来了呀,那我再去做几个您爱吃的菜。”
顾言箴望了眼餐桌,态度和气地微笑:“不必,这些就够了。”
他去换了套家居服后便自顾自地安然落座,林念莳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久违地与他这样面对面,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顾言箴泰然自若地慢慢进食,林念莳却心不在焉,囫囵吞了几筷子,腹稿也打了许久,这才试探着开口:“今天,璞言打电话给我了。”
顾言箴执筷的手忽地一滞,随即又恢复到往常神色,仍旧一言不发,只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之前我不知道,所以,所以太敏感了,呃……”
林念莳怎样都挤不出那句“对不起”,于是只好拿起汤碗亲手给顾言箴盛了碗汤递到他面前,权当是主动示好的表现。
顾言箴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排骨汤,又抬眸瞥了一眼林念莳。他知道,骄傲如林念莳,这便是她的道歉了。
可他自己又凭什么接受她的道歉呢?
对于顾亦沣的下作算计,顾言箴其实有许多种可供选择的处理方式,可他却偏偏选了一种最伤林念莳心的方法,甚至还特意将酒店偷拍的计划安排在她生日那晚。
这是回馈给这个欺骗他的女人的幼稚的报复。
顾言箴伸手接过了汤碗,眼神比之前更加清冷,可语气却是平静和缓,脸上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敷衍的笑:“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林念莳也笑了,随即微微颔首。
一顿饭下来,虽然阴面上已经雨过天青,但林念莳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自己为顾言箴盛的那碗汤,始终都搁在他的手边一动未动。
当晚,顾言箴照旧睡在了客房。
待到二月伊始,萧萧京城之内春未暖、花未开,怎的看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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